“大人,听说是新狼王即位,并行了衔枝礼。”一个侍卫说道,“城中通晓音律之人皆是这么说,也有不少人跪地朝拜,为新殿下祝祷。”
“好,合该如此。”那老人点点头,声音嘶哑,“魔族乃上古灵族,北境狼族更是这世上最尊贵纯洁之所在,即便狼神殿下不再向我们降下福祉了,云锦城也必须永远信奉追随殿下。”
“是。”那侍卫点头,“还有一事,大人,城外北郊的采矿队来报,今早在矿墙上发现了疑似古壁画与雕刻的痕迹,这会儿都在停工等着您发话。”
“有此事?”
交椅中那人拿起手边的狼头杖,缓缓起身,一双猎鹰似的眼睛透露出不凡的气场。
这人便是云锦城中地位仅次于城主的城防使,费逯。
费逯眼底泛着光,声音兴奋:“或许是上古众神与魔族留下的神迹,叫他们不要乱碰,务必小心开凿出全部!”
“是!”
那两名侍卫正要转身离去,忽然外面脚步喧闹起来,众人簇拥着一个头戴貂皮绒帽的女子快步而入,径直到了大殿中央。
那女子剑眉星目,两边眼尾各抹一道赤色胭脂,浑身上下英气卓尔不群,面上带着浅淡笑意看向费逯,眼底却透出几分桀骜的凶狠:“叔父,做什么决定呢?难道侄女插不得嘴吗?”
来人是云锦城城主费轻舟,今年方十九岁,但手腕雷厉风行,在城中与城防使、自己的亲叔父费逯分庭抗礼,且两方势力胶着已久,始终难分个伯仲。
费逯脸色沉下去,看着她:“轻舟,你来做什么?”
费轻舟双手裹在暖袋中,笑道:“自然也是听闻了城郊冰墙之上的事。我刚才在门外听说,叔父准备停采那里的矿墙?此事关系到城中百姓生计,若骤然停采,怕是会使城中怨声裁道,毕竟我云锦城世世代代依存那冰墙中的星陨矿而生,取暖、冶炼、锻造,皆与其息息相关,您怎能为了图一时私心,置全城人的性命于不顾?”
费逯冷声道:“你们这些小辈,如今早就不在乎我们云锦费氏百年来的信仰了!那壁画中很可能有着上古神诰,难道也不重要吗?”
费轻舟对此毫无兴趣,只是说:“神族早已陨落千年,魔族如今也只剩下北境狼族一脉,您追求这些虚无缥缈的神信,与城民生计比起来,简直毫无道理,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
费逯面容爬上怒气,撑着手杖走下议事台,“这是我费氏百年的传统,若非狼神殿下庇佑,便没有如今的云锦城!”
“可如今狼神殿下在哪儿呢?!”费轻舟高声问道,“怕是北境狼族早已不知云锦城为何了,叔父!生民吃穿用度为先,除此以外万事皆轻,关外费氏百年都是如此,若我们自己还追求那镜花水月般的狼王护佑,便也离着被这北境风雪所吞没不远了!”
云中谁寄锦书来
不周山蘅宫
顾年遐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郁闷地揉揉鼻子,就往晏伽怀里钻:“我困了,你陪我睡觉吧。”
晏伽也觉得疲倦不已,先前在裂隙结界处耗费了太多法力,三人回来时都有些力竭。怀钧先行回去休息了,他和顾年遐在寝殿调息过两个大周天,还是觉得浑身劳累。
他抱住顾年遐,在对方眉心轻轻吻了吻:“多睡会儿吧,这法子的确累人。”
顾年遐蹭着他胸口,笑吟吟道:“我还没见过你累得动不了呢。”
晏伽:“是啊,每次不都是你先累晕过去?擦也是我给你擦的,洗也是我带你去洗的。”
顾年遐反应了一会儿,脸猛然红了:“我说的不是那个!”
晏伽毫不害臊:“哦,我说的是那个。”
顾年遐被三言两语撩得不安分起来,搂紧他的腰,抬起头:“那你现在还可以动吗?”
晏伽二话不说,抓着他一翻身,让顾年遐背对着自己侧躺下,手伸了过去。
顾年遐的尾巴紧紧贴着晏伽的小腹,感受对方身体逐渐暖热起来,便止不住地发抖——对小狼来说,这是喜欢和期待的表现。
“我不做什么,实在是累得不想动弹了,这样让你舒服舒服就睡。”晏伽慢慢磨着他毛茸茸的耳后,“腿。”
顾年遐照他说的做了,尾巴也被抓住,舒服得直叹气。
晏伽用手指挑起顾年遐嘴巴两侧的尖牙,伸进去不断搅弄,听得小狼呜呜咽咽的哼声,觉得心中的躁郁也正得到舒缓。
“耳朵在动啊?”晏伽注意到什么,笑了一声,“这么喜欢?”
顾年遐说不出,扭头想要去亲他,然而激烈的风雪很快攀上了顶点,呼啸着冲下山峦。晏伽的喘息粗重起来,浑劲儿上来也不顾什么克制不克制了,只觉得眼前有道白光闪过,忍不住发泄似的咬住了顾年遐的耳朵,用了些力气,痛得小狼挣扎起来:“好疼!”
晏伽抽回手指,湿哒哒的又往后揉去。顾年遐被他弄得眼眶都红了,直往前躲:“你总咬我,我不要跟你好了……”
“不行。”晏伽的手紧了紧,“你不跟我好,还能跟谁好?”
顾年遐也不是真心要躲,虽说啃咬是狼族在互相征服时宣誓主权的一种手段,但他却慢慢喜欢上被咬耳朵的痛感,刺痛带来更激烈的战栗,爽得他尾巴也直抖。
许久之后,晏伽抱着软作一团的小狼,仔细地吻着对方脖子上的细汗,问道:“能睡了吗?”
“可以了……”顾年遐困得神志不清,“你抱着我睡。”
晏伽先下床去净了手,又回来给顾年遐擦洗一番,这才躺下抱着人睡了。怀里的小狼软乎乎的十分助眠,晏伽自从在顾年遐的寝殿后,几乎夜夜都睡得特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