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镇岳幽幽道。
是啊,伊芙琳,谁会信呢?这样一个人,有什么资格求得救赎呢?
他一开始就错了,大错特错,还害了别人,或许只要他不去做,这一切都不会生,只要他不接近她,她的命运会有更非凡的光彩。
神白须并非求死,他只是在求证,又或者在践行。
“可你能说服我母亲吗?她老人家可不会跟你心平气和的说这些大道理。”
李太行调转话题。
其实,又岂需要神白须去说些什么?
他两个儿子在骁卫虎啸一方,在边域更是名震穹宇,削山走蚣谁人不知双李名号?
就说那穷奇城区一战,李镇岳一手有着压制天道神威的截天白绫,一人战三宗,打的刘振奇人仰马翻,双拳开道,拓元开旗屡屡无功而返,一人守关,万夫莫开。
还有那李太行一杆红梅木长枪,生体器神,开天辟地之势席卷八荒扫清六合,混沌城区一对四以力压阵,枪挑山峦,打的众万离长剑崩,让高沅方一双拓乾手无计可施。
若不是六宗围攻加上开阵力压,何德何能拦得住这位开山大将。
也正因为乃是国之重器,李母心知肚明。
可也需知,怜子之心,天下父母心也,哪怕是国之大事天下苍生也阻隔不得。
“你们二人的任何一个人的身份,无论是放在神骁的政治层面还是军务层面,几乎都是刚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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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这一趟,只是受人之邀过来吃一顿饭而已。”
神白须这番话,双李可不相信。
李镇岳固然知道邀请神白须来的是自己,但是要说来这一趟就能说服他母亲李贞,太不可能了。
可事实又是如何?这就好比两个孩子平平安安的在学校上学,突然有一天带着班主任回家来了。
哪怕班主任表现得客客气气,对两个孩子在学校的表现是只字不提。
可做父母的还能不了解自己的孩子?
在学校是不是捅了娄子惹了祸,或者表现不好,一目了然了。
所以神白须是在赌,赌双李的那位母亲是一位识时务的慈母,又或者赌这位曾经饱受诟病的阴寡妇的贞义之心。
她绝不会让自己的孩子也忍受那样的侮辱。
随着三人的促膝长谈,在后堂福安的知会下,三人端端正正的走进了那中堂大厅。
古旧典雅的摆设同神骁古代传承的古寨如出一辙,神白须一路走来,虽然身处人间繁华处,却极少如在西方那般,科技产物琳琅满目。
在这里他体验的,大多是人与人之间的朴素风俗,待人接物之间,古韵袅袅,以至于让他再回想起西方那边的千机万枢,竟有些感慨。
一家三口,外加一客,落座中堂,屏风伸展,门面遮拦,四人就那么端坐饭桌,在李母的意示下终于动筷了。
算不上什么玉食珍肴,不过一两二三的家常菜,可这对于客人来说,却是莫大的礼待。
双李下筷如飞却静无声响,偶尔只能听见扒饭的筷子碰撞碗壁的的声音。
神白须本就胃口平平,却也莫名被一股氛围带动,只觉得盘子里的菜每一口都不是同一个味。
以至于碗里的饭加了一碗又一碗,李母神色慈柔,只是笑着。
看着神白须下筷如娴,吃的相当安静,他的神色平柔,似回忆着某种莫名的情感,李贞若有所觉,只当是这位“远道而来”的大孩子想家了。
独在异乡为异客,哪怕是神白须这种能上天入地的大好男儿也会苦思不倦故土的风息,而在他那回忆中满是白雪冰封的草原,如今已是绿茵漫漫,只是孤身一人,才无处可归。
以至于形影单只者若即若离,如孤立浮萍,生死无知,平生茫茫。
这一顿异乡的晚饭,好似吃的肝肠寸断,难释愁肠。
“白先生下筷精炼,我知先生非我神骁者,入我神川不过几天,何以学得?”
早就放下碗筷的李贞李母抬头笑问神白须。
神白须这下有些苦恼,他用筷子的手法是盘龙会金簪教的,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称呼,卡在嘴边。
李贞见人不知道在思虑什么,只是静待下文。
“托周登楼的福,在盘龙会接待时,一位姓金名簪的先生教的。”
神白须堪堪编出这么个理由,他确实不知道金簪叫什么名字。
“笑什么笑?吃你的饭。”
李贞瞪了一眼一旁偷笑的李镇岳,后者脑袋一缩,憋着扒饭。
“我见先生握筷的方式有些别扭,可下筷却精炼,在者…您这握筷的手,远了。”
李贞伸手指了指神白须握着筷子的手。
他的手几乎是握在筷尾,是用虎口托着筷尾,相比一般人的握法相对远了一些。
“有什么…说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