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啦,反正也不是我的残秽。”
伏见宫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这个术式效果和攻击能力,没有人会查到他的都上来的。
五条悟背锅确认。
不过挂断电话后,他还是将剩下的喽啰们绑好后,迅速地离开了这里,把这一堆烂摊子留给了其他人。
这一趟算是确认了乌丸莲耶和“宫野明美”之间的蝇营狗苟,尤其是后者——那个人对加茂家的亲切感并非作伪。
伏见宫恶玉认为,即使他的初始身份并非加茂宪伦,也很可能和加茂一族有关。
他主动联系五条悟,想要从他的家藏历史中,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但对方却有些兴致缺缺,仿佛心思并不在此。
这倒也不能怪他,咒术界风云变幻,一点都不比和黑衣组织对峙来得轻松。
打压加茂一族已成定局,这倒没有什么好置喙的。
不过这倒也没有到消灭加茂一族的地步,深居简出的族长加茂宪英出手,亲自审判了加茂邦彦。
杀死一个大家族的二把手已经足够诚意。
更何况,总监部显然并不希望御三家这样一个能够完整彼此牵制的生态被彻底打破——三角形才是最稳定的,所以便也适时站了出来,进行调停。
和加茂邦彦这样的铁血手腕不同,加茂宪英是加茂一族中,少有的主张和平和温善的家主。他上了年纪,就连禅院直毘人、五条木聪都得尊他一声长辈。
故而加茂宪英站出来,就已经将加茂的态度摆了出来,五条家和禅院家便不好再纠缠。
更何况,不论五条家想要消除五条悟身上不良影响的问题、禅院家想要报复加茂一族向「十种影法术」是示诚的目的,还是总监部想要转移视线、重述自身权威的想法,都已经达成,或是有了明显的起效。
穷寇莫追的道理,这些人都懂的。
更何况加茂家引发的震动只是一个导火索,咒术界最近的唯一核心,就只有一件事——星浆体的融合。
这是关乎整个咒术界发展的大事。
每五百年一次的,“天元重塑”。
当这个时候到来之刻,咒术界一切其他的事,都可以暂缓。
被秘密培养多年的星浆体的情报首次流出,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
尤其是一直将天元的纯洁奉为信仰的盘星教,他们一定会想尽各种办法,来杀死星浆体。
伏见宫恶玉谨慎地和欺诈师见了一面——在面对这个看似无害的女孩儿时,他无比紧张。
在所有马甲中,不论是冷漠的运输工、残忍的杀人鬼还是有变态倾向的医生,都没有欺诈师来的危险。
后者太无害了,无害到让人时刻感到真诚。
而这种真诚之中,又带着让人察觉到的圈套和引导,让人防不胜防。
但越是如此,伏见宫就越不能和她断了联系、越不能让她察觉到异样。
尤其是对“精神隔绝原因”的重要试探,他早就准备好了“在影子怪的威胁下”自保的理由,将自己怕死的状态展现得淋漓尽致。
欺诈师依然想着要操纵他,当然不会在明面上违反自己“善解人意”的人设。
“天内理子?确定是这个名字?”伏见宫恶玉翻过这个只能称为“女孩”的星浆体的资料,有些心理不适地皱起眉来,“要让这个孩子——十四岁,放弃自己的生命和灵魂,将一切交给另外一个不知道活了几千岁的老头?”
他早就知道咒术界不是什么干净的世界,但以“大义”为名,要求一个不谙世事的中学生“牺牲”,未免有些过于畸形了。
“虽然这么表达好像有哪里怪怪的……但,没错,简单来说就是这样。”欺诈师的小匙轻轻敲在咖啡杯的边缘,像是受到了伏见宫态度有影响一样的义愤填膺,“我听说,那个孩子从被发现开始,就被秘密‘饲养’,用特殊的教育洗脑,让她心甘情愿地成为接受自己的命运。”
“去td命运,又不是世界末日,人类要靠一个十四岁的青春期女孩儿拯救。”伏见宫恶玉瞪着眼睛,“命运”这个词太沉重了,不该让某一个人单独背负。他所接受的教育,不允许他对这样的事冷眼旁观。
欺诈师眼睛一抬,瞳孔不自然地缩动,光线的焦点在正中变换,“而且,这个命运也并非为了‘拯救世界’这样的大义。天元的存在原因种种,但最为重要的一点——也是大家的心照不宣——是为了将这个岛国的咒力封锁,无处不在的「账」让咒力沉积。只有这样的咒术环境才有可能孕育强大的咒术师。所以……这里的咒术师,几乎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强大。”
“呵——然后,自然平衡着一切,这里的咒灵也在这里造成了无可比拟的伤害。也从来没有听过哪里如此频繁地出现特级咒灵。天元的能力,简直是人为制造了这样一片‘原始森林’,讲人类文明拉回了丛林法则之中。这个被海洋环绕的地方,变成了看不见的炼狱。”伏见宫恶玉看得很清楚,这里的危险不
是自然造成的,而是人类——或者说,是咒术师造成的。
追求强大的欲望压过了一切,当人体会过无可比拟的强大之后,自然就再也不能放弃。
哪怕这个“强大”伴随着死亡,但显然,掌握着咒术核心的一切都在某种程度上,认同而来和自己命运共存的咒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