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二人却没有丝毫欣赏之情,皆是眉头紧锁,额头都沁出冷汗。
馆主娇俏的脸上浮现着道道金纹,赫然是恐怖的七条!
她竟是七阶灵师!
怕是在二人趴在屋檐上偷窥之时,她便发现了他们。
“你们两个好生可恶,竟打晕了我的人,还想混迹到我的戏班里去,是何居心”她弯起眉尾,笑得天真烂漫,却没人真把她当无知之徒,能修炼到七阶的层次,根本没人是泛泛之辈。
因为突破第七阶的契机,便是考验一个人的心境是否平稳,当初秦栀自七阶掉到六阶就是因为她的心不够静,道心不稳。
褚云祁侧了侧身将秦栀护在身后,后者镇定说道:“我们并无恶意,只是裴家有我们想找的一样东西,便想混在芳菲馆里进去找找,不会故意使坏给班主造成麻烦的。”
“你们以我的人身份进去,不管做出什么事都和我脱不了干系,让我和你们上一条船,可要准备好扬帆的银子。”
原来她是想要钱
秦栀有些疑惑,她有着七阶修为,不论在哪都会受到拥护,想要赚钱岂不是十分轻易,又怎会缺钱
似是看出秦栀的疑惑,她又说着:“倒也不是缺钱,只是我生性爱财,裴家的那个守护神打不过我,想要我庇护你们在裴家放肆,可不得出这个数”
她生出手掌,比划了一个“一”字。
“一百两”秦栀挑了挑眉,他们出行时并未来得及拿银钱,身上值钱的玉饰估计能值个一百两,再多便要想法子筹集了。
可班主摇了摇头,似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一般,继续晃动着她白嫩如葱的手指。
“一千两白银!”秦栀难以置信地报出这个数,实在强人所难。
可馆主依旧摇了摇头,樱唇轻启,音调婉转,“一千两……黄金。”
秦栀眉眼森寒,撇着嘴冷笑一声:“这买卖怕是做不成了,此番惊扰到班主是我们不懂规矩,这便离去。”
说罢与褚云祁对了个眼色,便要离开芳菲馆。
班主轻轻纵下梨枝,立在二人身前拦住去路,巧笑嫣然地望向秦栀,道:“娘子别着急呀,若没有钱,拿人来抵也行。”
仙童
褚云祁眼中当即闪过一丝寒光,面色瞬间冷得彻底,化为强烈的杀意扑向班主。
列缺剑已出鞘三分,空气中席卷而来一阵冷啸的风声。
见状班主丝毫不恼,挑眉望着褚云祁,似是在等他接下来的话。
“想强留师尊,先过我这关。”
凌厉目色紧盯在班主身上,如折服猛兽般观察着她的动静,岂料后者水袖一翻竟仰面哈哈大笑起来。
笑得几近癫狂。
“留她我想留的,分明是你呀,小郎君~”
她迈着诡异的脚步贴近褚云祁,那张粉白的脸颊蹭着后者的胸膛,手掌覆在心口感受着其下猛烈的心跳,似是十分满意般点了点头。
她单手挡下褚云祁推搡她的手掌,回身勾住后者脖颈纠缠在他身上,接着俏皮笑着对秦栀说:“你这徒儿怕不是个雏儿,我不过随意撩拨几下,心就跳得这样快,要不要送到芳菲馆来让我帮你调教几天”
褚云祁窘迫地回头望向秦栀,眉目满是焦色,“师尊,我没有!”
秦栀面色发青,她上前攥住班主细嫩的胳膊,将她从褚云祁的后背上抓到身前,冷声道:“他不喜欢你靠得这样近!”
班主挣开秦栀的手指,似是痛得拧起了眉,敛了笑意,声音也跟着寒凉几分。
“既有求于我,还有什么资格谈感受”
秦栀沉吟片刻,道:“我们确实承担不起扬帆的代价,也做不到以人相抵。”
“嗯你当我这芳菲馆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窈窕的身影前竟幻化出阵阵水波纹路,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意自水流中溢出。
仿佛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褚云祁的双脚,他忽然觉得身下一空,竟被吸入不知尽头的漩涡之中。
秦栀毫不犹豫攥着他的手一同落入深海。
他们相拥着沉得愈来愈深,直到脚下牵引消散,二人方才拼命往上游动。
悦耳歌喉自无尽深海下涌出,挤在二人耳朵却像是刀片不断在其中搅动,秦栀呛了几口水,手中捏诀覆在褚云祁的背后,接着后者身子一轻,不自觉往海面飘去。
而秦栀则像为其断后般释放引雷诀,却后知后觉发现此时身处海洋,雷电之力并不能为其所用。
与此同时那令人恐惧的水属性内力如海草一般将秦栀整个人包裹住拖入大海深处,她难以抵抗,只能召唤霆霓剑劈砍,却没有丝毫作用,海水无影无形,根本没办法与之抗衡。
另一边,褚云祁呼吸到空气后,顾不得喘气歇息,立刻深吸一口气返回深海,循着师尊消失的方向努力追寻。
意识模糊中秦栀忽然想起江枫从前陪自己修炼时,向自己透底,若面对一个实力远高于自己的水属性灵师,又困在对方设下的内力之域中,不要强行与之抗衡,而是从内破坏他引以为傲的隔绝之水。
内力之域中每一滴水都会流经她的墟鼎,秦栀当即从墟鼎之中引出一丝绯月至暗之力,融入那束缚自己的海水中去,那抹暗红色逐渐被水流稀释。
果不奇然,随着那歌声骤停,身边奔涌不息的海水忽然平息,纠缠在她臂膀和脚踝的内力也逐渐消退,随之而来的,是芳菲馆班主凄厉惨叫。
将至暗之力注入寻常灵师体内,极有可能引起走火入魔,但对高阶灵师而言,只不过会增添些痛苦,他们可以用自己浩瀚的内力一点点将其排出,但这是个十分漫长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