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咪……”一声猫叫传来,亱莲松了口气,半跪下去从散落一地的衣服里抱出只焉头搭脑不好意思的猫。
“真是要被你吓死。”亱莲恨恨去咬小黑猫的耳朵。江小鱼耳朵撇着怂成一只狗子,被咬得痛了才拿爪垫啪啪拍人脸:“不许咬了!”
亱莲不忿,少见的幼稚,将脸埋进小黑猫的肚皮里又咬了一口。
“痛——”江小鱼被他这动作惊得嗷嗷叫,偏偏又被人的两只手牢牢控制着挣扎不出来,四肢乱划着像只翻不过来身的小乌龟。
“走路就不能小心些?走这么快做什么?”亱莲捏着猫牙齿晃他脑袋。
江小鱼被捏着犬牙,口齿含糊咪道:“猫、又不系古意第。”
经这一番折腾亱莲也不敢让他自己走,捡起地上的衣服将猫送回家中。
“莲之,真是麻烦你了。”叶青徐笑着抱过猫兜在肩上,问:“你也没吃呢吧?留下来一起吃吧。”
亱莲将江小鱼的衣物交给臭着脸的万柯摇,礼貌笑道:“不好留陈叔一人在山上。”
叶青徐见他真无意留下,便也作罢。
明明刚刚告别时已经黏糊过了,可江小鱼又想黏糊。当着家人的面他到底不好意思,眼汪汪地伸着爪子要人再抱一抱。
亱莲的一颗老心被看得跳动不已,摁下想将猫带上山的冲动,又抱抱他,这才狠心彻底转身离开。
人都走得老远看不见边了,这小黑猫还眼巴巴地瞅人背影。万柯摇牙酸地哼了一声,手指捏着江小鱼的后颈皮将他拎进宝宝椅里。
蒋风花放下筷子去打万柯摇的手:“你作死啊!你这样子拎,宝宝他不痛的呀?”
“奶奶,猫不疼的。”江小鱼儿时便被老猫叼来叼去,很习惯这般。
见儿子知道维护自己,万柯摇臭着的脸缓和几分:“吃饭吧。”
叶青徐给江小鱼带上口水兜,嘴里问着一些家常话。江小鱼一边答一边看着万柯摇略显怪异的走路姿势,问:“爸爸,大爸的腿受伤了吗?”
叶青徐没准备告诉江小鱼万柯摇去结扎,便哄着说:“摔了一下。”
小黑猫当即讲:“猫刚刚也摔倒了,还好摔跤的瞬间就变回了猫形,不然肯定也要摔惨。”
蒋风花一脸心疼地伸手过来抱他:“哎哟心肝儿,让奶奶瞧瞧,有没有摔伤。”
她将小黑猫从宝宝椅里抱到腿上,胳膊揽在他的胸口,舀起一个糯米丸子放在他的嘴前,这是要喂的意思了。
叶青徐笑笑,将小猫的碗碟摆在她面前:“您也别太累着。”
蒋风花哪里会嫌累?一会喂一会擦嘴,见小猫多吃上一口她便喜得不行。
叶青徐心里感叹,血缘真是奇妙且说不上来名头的东西。这老太太讲究多规矩也大,对待外人见不到好,可她对江小鱼,那是真真疼到了心眼里的。
江小鱼被喂了好些,实在吃不下了,爪子推着蒋风花的手腕说:“饱了。”
蒋风花也不勉强,摸摸他鼓起的小肚子,这才笑着将他放回地上。
家里的桌腿柜腿,全被万柯摇缠上了剑麻绳。小黑猫吃饱了抻懒腰,直起身子在桌腿上使劲磨爪,听几个大人讲话。
蒋风花试探说:“这还有十来天就要过年了,青徐……有没有什么计划呢?”
叶青徐没立即回,而是低头问江小鱼:“你们单位什么时候放假?”
江小鱼工作还没满一年,其实也没经历过农历年假,两爪停了动作,不确定道:“要是没大案子不需要轮班的话,一般就按法定节假日放吧?”
蒋风花从未工作过,叶青徐也是个自由职业者,两人一时间对于法定假日该放多少还有些迷惑。
万柯摇为他们解惑说:“那也快了,完全按法定来就是十一天。”银杏国的农历新年放七天,不过是除去周末的。今年凑巧,夹着两个周末,就是十一天的假期。
但江小鱼的工作性质特殊,谁也不晓得会不会有突发情况。
蒋风花细眉锁着有些犯愁,这种情况下,小孩待在松市过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可他们家大业大,新年是肯定要回槐城的,桐城那边也要去……这可怎么办才好?
叶青徐私心里是不想去掺和那些事的,这是他和小孩经历的第一个新年,以他的真实想法,就只有他和小孩带着一群猫狗过最好不过。
他又问江小鱼:“放假有想去的地方吗?”
江小鱼直白得很:“没有,爸爸去哪我就去哪。”
叶青徐张了张口,又抿上嘴笑,心里软得不行。他摸摸猫脑袋,见小黑猫再次畅快地磨起爪来,这才抬头看向蒋风花:“那我们就在家里过。”
他停了下又问:“您去哪过?”
蒋风花听见前半句,知晓他们不愿去槐城,略感失落。可又听见叶青徐问她的去处,她惊喜又不敢肯定问:“我……我也在这儿过吧?”
叶青徐点点头:“那年货要早早准备采办了,毕竟人多。”
万柯摇不像蒋风花那般纠结,早就打定主意要赖着老婆孩子:“等我找公司里的小年轻打听打听,多买点好玩的东西备着。”
“好,好。我明天将阿翠喊来,一起准备些吃食备着。”
他们热火朝天地商量着什么江小鱼不得而知,小黑猫被爸爸洗完澡烘干毛发,懒洋洋地朝天竖着爪子让叶青徐给他梳毛。
叶青徐眉眼温和,一边打理小卷毛,一边说:“怎么就是吃不胖呢?”
江小鱼也不知道哇,他昏昏欲睡,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呼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