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湛长风对这里不熟,进山转了一圈,什么也没看到。
最后不知道从哪儿蹿出一只肥兔子,撞死在她旁边的树上了。
湛长风无语地拎起那兔子,得多小的概率才能碰到这种事。
风微微吹拂,林中寂寂,湛长风得了食物也没久留,散步似的慢慢走了回去,几个小孩在路边过家家,端着几碗泥巴相互谦让,她看看手上瞪着红眼逐渐僵直的兔子,脚步一拐绕了条道。
“嗨,易湛!”
一道人影旋风似地从旁边院落里冲了出来,见到她手上的兔子,叫道,“哎呀,你去打猎了啊,我也想去打猎,但是我娘从不让我去。”
湛长风没听出他的重点在哪,“嗯,你知道哪里能帮人做菜吗?”
“北街有好多野味馆呢,你想找人做的话,我带你去啊。”李白茅说完露出嫌弃的表情,“不过我偷偷跟你说,有些店家坏着呢,你拿进去是一只兔子,吃到嘴里的不知道是什么,而且味道也不好,我建议你找我娘做,我娘的厨艺,那才是一绝。”
湛长风看出他那是真嫌弃,于是顺着他的话问,“令堂能帮我做菜吗?”
“当然可以,我家也是开野味馆的。”李白茅底气十足地回道。
北街是青白山附近唯一商街,主要是为山上学子提供各方面的需求。
李白茅带湛长风到一家馆子前,指着上面的牌匾道,“我娘名气在这儿呢,保证好吃。”
那上面写着:李三娘野味馆。
馆子的大堂被一分为二,一边是坐席,跟寻常酒馆无二,一边却是厨房,中间仅仅用一条半米高的木栅栏隔开。
一些食客站在木栅栏外观看里面做菜的场景,时不时冒出几句夸赞。
湛长风停驻望去,整洁的梳理台和灶台前厨子们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手头上的菜,烟火气十足,但最引人瞩目的,是正在庖解一头野猪的中年女子。
她的法令纹有点深,神情专注,手中的刀极稳,不疾不徐地将壮硕的野猪肢解成块,简单得如同在裁一张纸。她就那样带点理所当然地将血腥的场景变成了一场艺术。
而且湛长风注意到她身上的气场,这是个没有修为的普通女子。
“你看,我娘厉害吧,我将来也要成为像她一样的人。”李白茅自豪道。
“挺厉害。”
“嘿嘿,”李白茅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想起正事,连忙召来小二。
他是不敢直接将兔子带给他娘的,他娘最重厨房的规矩,看是可以看,但除了厨子,任何人别想进去,亲儿子也不行。
小二跑过来,“小东家,您有什么事?”
“我的同窗想尝尝我娘的手艺,你帮忙排个队。”
“行嘞,”小二看向湛长风,一只手引向挂满菜牌的墙,“客官您要些什么,咱上面的都能做。”
湛长风将兔子递给他,又另点了几个菜,想着他们是干体力活的,就多要了些饭。
“大约要等半个时辰,您在这儿吃啊还是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