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鹗哈哈一笑,“你云英不想等,他石拱辰就想等?
他石拱辰才三十九岁,比你大不了几岁,也跟你一样,满腔抱负。而且”
王一鹗语重深长地说道:“石星是皇上钦点,派来河南任巡抚。当时在资政局合议时,非议很大,说石星年轻,资历浅,最后是皇上说服了众人,进而定下来。”
李鄂听懂了,“石拱辰身负重望,肯定不愿意再空耗时日。他来豫大半年时间,表面上在跟梁岑明争暗斗,实际上在暗暗调查河南地方实情。
抚台衙门几次接到举报,石拱辰派出几支巡按御史领衔的专案组,表面上看在梁岑幕后操控下,只是查到一些皮毛,被敷衍过去。
实际上这些巡按御史肯定还是查到了一些真相,只是被石拱辰暗地里压了下去。然后机缘巧合,来了几位新明通讯社的通讯员,以及《大公报》的记者。”
说到这里,李鄂猛地摇头,“不会,怎么会这么巧合。说不定是石拱辰暗地里叫人去唆使那些受害人家属,叫他们给当通讯员和记者的亲戚写信。
而且就算这些通讯员和记者再神通广大,没有人在暗地里通风报信,以及提供支持和保护,他们怎么可能在短短三个月时间里,把案件查得如此彻底!”
“哈哈,云英确实明白了。有时候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时,就一定要借助外力。
但是如何借助外力,却又是一件非常微妙的事情。”
李鄂欣然地说道:“老师,学生真是学到了。”
“觉得学到了就好。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你就安安心心在河南,跟石拱辰好好学一学。”
“是,恩师。”
王一鹗又问道:“云英,你出京时,京师里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大事?”
“对。”
李鄂想了想,“恩师,学生出京时,听说少府监第六研究局研制出新玩意,叫什么发电机。”
“发电机,电?雷电的那个电?”
“对。第六研究局还在天坛钦天监当众做个试验,学生好奇,也跑去看了。就是一台什么发电机,由突击一型蒸汽机带动,据说就能发出的电来。
只是这电我们看不见,于是研究院就把电线连接到两根高高的铜杆上,这两根铜杠尖头相对,中间隔了几寸的距离。
一通电后,看到两个铜尖之间噼里啪啦地发电,就跟打雷闪电一样,学生和一起围观的人都看呆了。
几家报纸也报道了这个盛况,轰动京畿。”
只是科研新发明,王一鹗对此并不上心,继续问道:“除了这事,没有其它大事?”
李鄂仔细想了想,好像没有。
京里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大事,除了第六研究局的发电机外,就是海公和恩师联袂南下,查办河南大案;以及梁鸣泉公率领东征经略司出海。
这两件大事恩师都是知道的。
“恩师,学生想不出京师还有什么大事发生。”
王一鹗不再追问,心里有些诧异,皇上还没动手?都好几年了,一直隐忍不发,现在时机已经成熟,怎么还没动手。
王一鹗思绪万千,有书吏过来禀告:“部堂大人,李大人,左院那边传出来,海公有空了。”
“海公有空,云英你快去拜会。”
“是,大人,下官先过去了。”
李鄂告辞后跟着书吏离开。
王一鹗继续在心里琢磨着。
又或许皇上已经动手,只是消息还没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