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这样的装扮走在大街之上,反而容易让人起疑。而且……我师傅,嗯……”阿月略斟酌沉吟,不知道要怎么说,淳于慕才能够领会其含义,只能道,“使了些‘手段’,你大可放下心,不会有人认出你们的。”
淳于慕恍然大悟:“原是如此……我还以为,我与弋兄易容之术如此高明,下午看着弋兄被带走,我在在远处还捏了一把汗,准备冲过去救人了。但看那少主周围许多人,盘查了许久弋兄的身份,竟都没有认出来。”
“不用客气。”阿月心中涌出莫名自豪感。
淳于慕笑笑,忽又转念问道:“那阿月,你们为何来此?你师傅呢?你们不是一道的吗?”
听此一问,阿月现师傅已经离开,几个时辰未归,心中不免有些担心,但是这些事情,包括一路所遇,还有城中在师傅施术之下所见景象,并无法一一同淳于慕说明,便只说道:“师傅是世外高人嘛,高人自然行为处事总有些难以捉摸之处。只说此处定有妖患,我是……陪着师傅来此降妖除魔的。”
“是吗?”淳于慕有些狐疑地问。
师傅所做,与降妖除魔,差不多。阿月想了想自己的总结,差不多,差不多。
便重重地点了个头。
淳于慕想到楼下用来趁手,却能感受到并非凡物的那支羽箭,心中虽仍有诸多疑问,包括弋兄所交之物,疑惑之中不免也生出半缕怀疑,不过,都暂且放下,只接着问道:“可是她,去哪里了?”
师傅匆匆出门,并没有说要去哪里。阿月只得摇了摇头,看着淳于慕面上不复笑意,想他定然担心淳于弋的处境,不是说,明日行正礼,那淳于弋是个什么打算?淳于慕又有个什么安排?
听阿月问出,淳于慕轻蹙眉头,叹道:“此事实属意料之外,不过也算是歪打正着,进了这国师府第。不过打听下来,那少主或……有些残暴,所娶男子皆是几日之内丧命。弋兄虽然也有耳闻,但到底突然,此行怕是麻烦颇多,甚至凶多吉少……”
“所以呢,你作如何打算?”这一层阿月也想得到,淳于慕定不会在外边空等一场。
淳于慕看了看窗缝外,灯红一片,正如残阳血色,与战场马革裹尸,血流成河的场景,遥相重叠,这西图王城之中藏着些什么,等待着他们什么,皆为谜团。放任弋兄在国师府,或许是所有阴谋的漩涡中心,他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听阿月问的直接,淳于慕便也直截了当答道:
“想办法,明日混进国师府中,无论如何,万不能留弋兄一人。”
阿月能够感受到淳于慕此时心中的焦急,忽想到,似乎少了什么东西,便问道:“我记得,你说那把笛子,出来的时机总是,在你有危险的时候?”
“是。不过……”淳于慕知晓阿月所指,确实,上次作别阿月,那夜笙横笛便未再出现。以前他也是认为,在自己有危险的时候,自会出现相护,但遇到阿月,这桩事情没那么确定了。
“所以,权且放心,若是明日有危险,你们也定会逢凶化吉。”毕竟,按照阿月自己已经印证的,那些莫名出现的图景,他们的相逢并不会止于兴尧城。
听罢阿月的话,淳于慕看着笃定非常的眼前之人,有些惊异。不知为何,方才在楼下还会被流氓混混欺负的小姑娘,此时的安慰言语似有千钧重,砸在他的心中,让那些不安定的焦急,都定了下来。他相信,阿月所说,定会逢凶化吉。
正当二人话半,门外窸窸窣窣的声音,淳于慕警觉地拉着阿月迅藏到了门后,却看到迟娑推门而入。
“阿月,今日可不太顺……当。”迟娑进门,话还没有说完,正看到门后淳于慕拉着阿月,二人这个样子,让迟娑愣住,“他,怎么在此?”
阿月迎上前去,没有回答师傅的话,只急切问道:“师傅说不顺当?为何不顺当?师傅受伤了?”
迟娑看了看淳于慕,复而浅笑一声,朝淳于慕道:“国师府中张灯结彩,可好不热闹,我看淳于弋被困,还在想你去了哪里,原来在这里陪阿月?”
师傅话中揶揄过于明显,阿月听罢,心想:“看来师傅的不顺当,也没多不顺当。”
外头不似王都应有的热闹繁华,今夜十分冷寂,与长街灯红形成对比,或许人人自危中。阿月端了茶水递给师傅解释道:“方才楼下,遇到两个无赖,淳于慕路过,救下了我。”
“这样……正好他来了,免得我还要想法子去寻他,明日的计划,我本担心你一个人,此时倒没那么担心了。”师傅笑道。
阿月和淳于慕面面相觑,看来师傅也有明日安排,不知道和淳于弋是否相关,更不晓得所谓明日之计,是个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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