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哪有您这么强买强卖的?着急抱孙子啊?”
憋不住的神白须终于摊牌,梁瑾心闻言捧腹大笑,花枝乱颤。
“先生这么不禁逗啊。”
“也是,兵戈铁马大丈夫,横刀立马将军胆,听不得这些胭脂水粉,看不得这些水戏鸳鸯儿女情长。”
梁瑾心用手肘戳了戳神白须腰间,笑道。
“先生坦荡荡,为人豁达,就连父亲那样的人都能开化,我以为,登云有幸。”
“这丫头注定要一条路走到黑,她受青衡的影响太深,对于政治,有些执偏,却也开明,对错是非,无独有偶,她能看清,实为不易。”
“才不过年芳花季,就要去抗这些个哪怕活了千百年的老东西都扛不起的担子。”
“也又酷似先生这般,不知何种血海深仇,羁绊一生,从头到尾,对了又错,看了又看,不回头,不后悔。”
“我听说过你和那个小姑娘的事,天底下有些事不公平,你不忿,那就打破它,改变它,不破不立,我觉得,你做的很好。”
“归根结底我也不过一介妇人,不懂什么天下大义,只知道儿女情长,可为人母,也的确让我看清了诸多俗世,以至于摒弃那一切,就只在乎这眼前的孩子。”
“谁又不曾幻想永恒呢?年轻的男儿志在天下,五湖四海都不过脚下些许颠簸,可往往有些时候看的太远,就会忘了身边的人。”
“做一个成年人的不容易,兜在心里的委屈,谁不想永远有个怀抱用来哭鼻子?没有家,也就没有归宿,天大地大,颠沛流离。”
梁瑾心再次看向神白须,笑了笑,那仁慈的母善与真情,是神白须在年少时代才有过的美好回忆,只是现在,纵使天地再大,也孤身一人了。
而梁瑾心,看着这个明明而立之年的孩子,不过一个肩膀,却要扛那么多东西,只怕是这天底下最大的委屈,也都不过如此了。
“能拜托你照顾阿云吗?她没有太多的牵挂,一辈子心无旁骛的人太孤独了,哪怕做的再多,也都不是她想要的。”
“这个家没有给这个孩子太多美好的回忆,但,她可以从现在开始。”
梁瑾心自袖口拿出一封看似有些年代的信件,递给神白须。
“青衡病故前,曾一度嘱托我要将这封信交给阿云,只可惜,迟了太久太久,以我现在的身份交给她,怕她会伤心,可以劳烦你吗?”
神白须看着那封信,神色一沉,他又看了看梁瑾心,神色一亮。
“我当然也好奇过,只不过都已经过去了。”
梁瑾心笑了笑,神白须伸手抹去她腰间的泪珠,梁瑾心神伸手刮了下神白须比较,说了句小大人怪会体贴人。
看着那手中的信封,神白须觉得有些格外沉甸甸的,以至于心中挤压着,以至于他再想起曾在那断桥上的一切。
他眨着眼,不知道回想到了谁,鼻头有些酸,微微侧过身去。
梁瑾心似乎天生感应,她凑近神白须,衣袖贴着他的肩膀。
“哪个乖孩子想要妈妈抱抱?”
呼————
微风拂过,疲倦故乡的疲惫之人牵绳下马,竟也在这异域的客栈寻到些风土人情后,有了心安之感。
下一刻,一双比梁瑾心整个肩膀都宽厚的手臂紧紧搂住了她,以至于显得梁瑾心有些娇小。
而神白须,看似宽大,却又莫名稚嫩,以至于,能看到一个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泥孩子在哇哇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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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瑾心手掌平拍这个大孩子的后背,笑容慈祥,天底下再没有比这更温暖的笑容了。
禾格利特的雨,向日葵的羞涩女仆。
艺术广场的折叠仙子,白天使的靴子,奥普雷斯红酒,他的诗。
聆听课堂,旧赫尔墨斯断桥的白纱,哈克维万里雪原迫降,琉璃河。
她们都有名字,她叫伊芙琳。
神白须这个自遗憾中脱生而出的人,包含世间的沧桑之美,说他是一个纯粹的人,也不为过,然而每每一个人纯粹,才是挣扎之处的体现。
爱一个人对他而言,是一种苦役,就诸如考验一般,无论他如何选择,总会错。
“我们在相同的世界中相遇,是曾经的失去在以另一种方式重合。”
所以缇斯蒂克·米奥赛才会写出《离别诗》与《妄想症》,他就是如同神白须一样挣扎的人,一个逃离爱的孤狼,在月光下徘徊。
所以他才会说出。
“青春的旅途通往憧憬的未来,往昔的光火照亮迷茫的前路。”
这样美丽的诗句,因为他爱他残酷的世界胜于任何所经历的苦难,而孤独的煎熬,也同样赋予人能够感知这个世界的天赋。
独行的人往往敏感,他们比任何人都在意人群的视线,更在乎别人的感受,而往往陷入其中的,都会迷失自我。
缇斯蒂克米奥赛是,曾经的神白须征御亦是,形影单只,又与自己的影子形影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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