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龙只是噙着笑,她知道,这位小夫子有的是能耐让眼前众人妥协。
“救下白下霁,是我与盘龙李世卿的约定。”
“他允诺,只要我救下白下霁,他就放弃参与盘龙同骁卫的政治纷争。”
“胡闹!”
李太行转身怒斥神白须。
“李世卿何许人也?千图神洲,一言可衰,你怎么就敢肯定他要你救下白下霁不是为了谋害上御执?”
“凭你的见解,岂会不知借刀杀人为何意?”
“骁卫的立场与盘龙势同水火,仅仅只是口头承诺就要你如此肝脑涂地信以为真,可他李世卿要想杀你,在神骁,何其容易?”
李太行走近,指着神白须怒斥道。
作为地煞保举人,李太行的的确确是公认的老大哥,他的决定或许不一定完全正确,可绝对最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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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点朱砂都承认这一点。
连平日里如此稳重的李太行都骂声一片,如此一看,真没人坐得住吧。
神白须莫名瞥了一眼一旁的音绕梁,后者正好和他对视,她眉头一挑。
“与虎谋皮,需要对其量的胆识与魄力。”
“既然这位说的如此深明大义,何不听听他的满腹经纶?”
“倘若竟圆不成这说辞,在那时要杀要剐不也悉听尊便?”
众人一惊,都觉得不可思议。
按理来说最理智的音绕梁不应该会站在神白须的立场才对,而眼下她的起身虽然说的是中立的看法,却的的确确站在了神白须那一边。
哪怕是李太行都有些不可思议。
神白须这才满意的笑了笑,向着音绕梁躬身作揖,后者一转身,看着堂内悬挂的一幅梅鹿饮溪图,眼不见为净。
“我允诺救下白下霁,李世卿授我三策。”
“于骁卫,义字当头肝脑涂地,你们最信任这样的人,也最看得起这样的人,我以为,在理。”
“于盘龙出云,成见太深,野心太高,我以为,她觊觎神洲代理人之权,完全是出于同族仇恨,出于对上御执的仇视,必不能成。”
“而盘龙会也同样对于我这枚弃子,做了一个最好的安排,倘若事情败坏,我神白须不如他们所愿,举抬剑杀我。”
听到抬剑这一名,除去痴龙周登楼之外的众人皆惊,他们都对这一名讳莫如深,他们也都知道,这个名字的分量。
饶是李心素,都面色一沉。
“好个义字当头肝脑涂地,这就是你神白须如此敢打生打死的底气?就因为你是个外人?我们就容不得你?”
“那我泱泱神骁,何其小家子气?”
“上御执有信心将削山之乱的重担交给你,就有担保承受失败之后带来的后果与代价。”
“盘龙觊觎神骁何止一年两年?它无限拔高的地位就已经证明,如今的盘龙根本不在乎民望,上御出云绝对有能力缔造一个只属于执政者统治的国邦。”
“可白下霁岂能同这三者相提并论?”
“我骁素来以民为本,你亲眼看过那毒女也切身感受过,她究竟荼毒了多少人命,你保下她,本就是不义之举,神骁岂能饶你?”
“更遑论在如此以民意为重,比任何历代神骁君主都注重的上御执的治理下如此行事,何其自欺欺人。”
李太行好似恨铁不成钢,对于神白须的所说,感到天真。
老大哥所忧不假,李世卿两面佛阴晴不定,毕竟谋政者诡谲,神白须虽然在西方独来独往也的确有着纵横之术。
可这不代表他能同千年谋的李世卿相提并论。
并非李太行瞧不起他,而是李世卿这座大山,压了神骁谋政者整整一千年。
在所有谋政者的心中,李世卿永远都是一座不可翻越的高山,甚至可以说是心魔。
可神白须却料定李太行会如此说的一副模样,这就更竟李太行气愤恼火。
“神骁世人都清楚李世卿千年谋政,所行势在必得,可他们却忘了,神骁历史的滚滚车轮,是多数人的命运决定的。”
“归根结底,谋政,只是一种假设,它无法改变真实存在的命运,更何况,是那么多人的命运。”
神白须看向李太行,语重心长。
“可执政者却可以。”
“李老哥,当你真正见过上御出云之后,也许你会有所改观,那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天生的执政者。”
“所谓千面玲珑,便是如此,你根本不知道十二门同盘龙执众在内,哪怕如千机门这种同神骁历史比肩的名门,他们,究竟对上御出云如何的死心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