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嫌你娘被人笑话的少?幸亏街里街坊善解人意,咱们娘仨才能安安稳稳的在这女娲城落脚,如今本事大了,恩还没报,就想着享清福?”
李贞怒视李太行,对于他递交骁牌一事怒不可遏。
“可整个神骁那么多人,凭什么逮着我们兄弟俩薅?凡事不都得从长计议吗?再说了,没了我俩,外头不还有个神白须吗?他不就是过来背黑锅的?”
啪————
李贞抬手一巴掌打在李太行左脸,只是声音大,却半点力气没有,李太行深知老母心意,不忍抬头去看她。
他刚刚那句话也无非是戏言,可却也没说错,神白须的的确确就是过来被背黑锅的替死鬼。
“还记得咱们娘仨初到这女娲城,人生地不熟,处处碰壁,再加上你们俩没有本地持证,事事不顺,连找个生计都难。”
“好在本地的政府一路从边外削山军统的袭击事件查了过来,那些事你们俩比谁都清楚,当地千玑政务是步步亲为,才让你俩落户女娲,才有了如今的太平日子。”
“你俩都觉得神骁是个好地方,没有军阀仗势欺人,没有贪官污吏剥削民众,更没有兵荒马乱,说这里都是好官好人,长大了也想和他们一样,报效国家,福泽民生。”
“如今你们一个个身上都扛着那么重的担子,在万刃千玑有那样的权力,怎的,就忘了初心?”
李贞捧着李太行的脸,神色慈柔,好似视如无上珍宝。
一旁的李镇岳似乎也有些后悔,后悔把神白须带回来。
然而此刻李贞的心意已经改变,又或者她从来就没变,她的两个儿子是整个神骁屈指可数的能人,肩扛重任,心抗众生。
她也明白忠孝两难全的道理,哪怕如今太平盛世,也世事难料。
“就是白先生不来这一趟李府,我也没打算拴着你俩,你二人虽不是我李贞身上掉下来的肉,可这数十年如一日,你们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心中想什么,我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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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怕,怕没个定数,怕后悔。”
李贞拍了拍李太行的肩膀,破涕为笑。
“娘…并不是事事都如人所料,只是有些事不可不做,可他神白须可以,为什么我们不行?”
李镇岳皱眉叹息道。
李贞将两人扶起,二人的个子高了李贞不知多少个头。
女性本柔,为母则刚。
“……我抚养你们近三十年,一岁一枯荣,有太多事都是突然闯入,就像在边外初遇,那个时候,我怎么能想到今后这两个小破孩将会是我最骄傲的孩子?”
“而如今你们忠于国家,在大意志上,的确要以大家为重,我虽一妇道人家,却也晓得何为忠义,你二人又是刚烈的秉性……”
李贞看着二人,又转身望了望身后的鹿图。
“我向白先生求了一个担保,处事在外,我希望你们能多听听白先生的话。”
“难道,非要我行全母之事,才能令你二人心安?”
见二人仍旧面露难色,李贞如此说道。
可此话一出,作为大哥的李太行便又跪了下去,李镇岳眉头紧皱,也是一跪。
他们知道自己母亲是什么性格,也清楚刚才那句话的分量。
李太行李镇岳跪拜叩,李贞坦然受之,这位独自养育了两位神骁双绝的慈母,真正体现了何为母仪天下。
而刚才李贞所说的全母之事,意指九千年前,全青复之母全玉知。
全母为就全青复之志,饮毒自尽,才有了今后全青复一统东洲的壮举。
也因此,全玉知在神骁历史上拥有完全不亚于全青复的地位,在世间享有太庙,同圣人比肩,在历史洪流中,也有不少诸如全母这般忠贞大志者。
世人传颂,全母慈心,以感天地,忠烈泽泽,滔滔不绝。
在神骁大地上,那条自鲲鹏城直通八座城区,福泽天下的滚滚长江,名为“玉河”,此名便由此而来。
骁人为敬全母之志之德,在每年三月,便会盛行登高,舀玉河之水倾于天地,哺育那万里延绵的山川大地。
母仪天下者,也诸如李贞这般,舍小为大,以为千家。
咔嗒————
门再开时,出两人,神白须背对双李,等候多时。
李太行面色惆怅,可眉心舒展,李镇岳则神色安定,却皱起眉头,两兄弟不同的深色表现,大致上表现了两种性格。
神白须转身,对着两人拱手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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