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们应该永眠在此,直至圆月坠落,直至皑皑白雪掩盖我炽热的心,尽管它如此令我落泪,我仍旧爱它,而在明年的初春,我们会迎着暖风,向着温暖的最深处。”
伊芙琳说着,神白须听着,两人的灵魂在不断的共鸣,交融。
就这样,夜晚,两个人一唱一和,倒上酒,神白须在一旁切菜,伊芙琳在一旁烹食。
一点一点,当时光敲打时钟,一点一点,当火车开动,它们的一举一动都承载着我的梦,都承载着我的渴望与遗憾。一回眸,两回眸,我眼中再见不到,然而寒风刺骨,吹恸着孤独,向前观望,日出东方,向后倒去,临别昨日的畅想,划一笔,今天浓墨重彩,可却又勾画了了。在一人临行之前,在一人消逝之前,最后一个人总要品味这孤独。
这是来自南方国度的哲学诗人,肯尼·德尔所着的《铁树》中的第四篇《孤行》,讲述的是旅途停站又启程,同时,也有对自我在人世间随波逐流的迷茫,孤独,也有对自我理想追求的热忱。
听闻有巨人化作堤坝,挡住仇恨与恶的洪水,听闻有苍鹰跃入苍穹,带来使万物争春的新雨,听闻有信徒筑塔,传送美与爱,真与纯。童话故事颂于书本,故事由人演绎,他们会是不停跌倒的小丑,也会是流浪街头乞讨的乞丐,甚至是王座之上的国王。坚强的生命从不抱怨命运颠簸,双蹄枯萎的老马也仍还有游遍山河的志向,故事还在继续,有梦即可启程。
伊芙琳所读给神白须的,是出自艾比·阿尔帕顿的《以爱之名》,选自第六章《水花》的结尾语。阿尔帕顿是一位来自于安格尔斯山脉东部的流民,战争的烈火毁灭了他的故土与族人,他一人在硕大的安格尔斯山脉独自流浪了整整三年,最终回归城市的他,用笔写下了他行走山间所感悟的一切,最终以自己悲惨的命运着作了这本承载着对世间的爱与对命运坎坷不公的名作。
《以爱之名》曾被誉为青年人最爱读的书,在阿坎瑞亚斯曾是最出名最鼎盛的文学着作,同时也是哲学界的一抹艳红,他教导人爱自己,爱自己悲惨的命运,不在灾难与孤独中哭泣,勇敢的向着明天,向着更远的远方,这是阿尔帕顿对生命的领悟,也是对自我命运的诠释。
如果我只在生活之中追求美而放弃探索,那么即使我徒步走几万公里,我也无法描述美景的真谛,如果我只讨论梦想的宽广而不延伸能力的长度,那么我即使能够描述风景的美但却也无法实证,也许我不一定能够将每一件事做到完美,但我也一定会保证追求极致。历史是向前翻滚的,而人不能向后倾倒,你也许可以原地踏步,即使有观望你的人,但也不会勾搭你的肩膀,风雨之中永远只有能避及风雨的地方,才最受人停留,我永远不会在离的后一步思考,也不会在终点的前一步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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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白须所读,乃是斯特泽雷·安德斯所着的《失败者的祷告》,这是在斯特泽雷着作了《风肩》之后的第二作品,这其中的文篇讲述了斯特泽雷安德斯这个人这一生所经历的失败,同时,也有对自我命运的迷惘与彷徨,其中对光的追求,对救赎的渴望,对自我的弱小,不言而喻,可却强烈的向读者传达着一种追求,渴望方向与前进的炽热感。
我曾示认你为我己初,年迈老去的青春渐渐变为秋季落下的枫叶。岁月无情撩拨着将要逝去的青春,暗淡的生机闪烁着快要殆尽的光芒,灵魂的尘念在虚无的缥缈中冉冉升华。这不是死去,这意味着升华,精神的升华,生命的升华。
伊芙琳所读的这句,便是《风肩》的最初作,这是斯特泽雷安德斯传奇一生的开幕式,同时,也是文学与哲学界的一大轰鸣。这其中所讲述的是斯特泽雷对于生命真谛的所有领悟,而斯特泽雷最出名最引人深思的,也正是对于生命对于人类自身这一问题所作的思考,没有人可以肯定生命的形式是一成不变的,而斯特泽雷,便用这种方式写下了生命的演变与诞生形式。从神白须诧异的眼神中也可以得知,伊芙琳能够读出这一名句,也必定是对其深有了解,也可以再一次肯定,伊芙琳必定是一位天才,一位能够令这世界那些矗立在最高峰的人都惊艳的天才。
很快,时间已经走过酒桌,两个人的用餐时光非常谐和,有说有笑的同时,不断有故事在这餐桌上一来一去。
“安可先生,御神策先生给您的是维序者的申请书吧?您…很强吧?半个月前我听说御神策先生同神白须有过一次震天动地的战斗,那一天他们两人好像把天都打了一个窟窿,我在很远很远的地方都能看到,是那一片天空被那股强大的力量直接撕扯开来的。御神策先生也是维序者,他邀请您,那…您?”
伊芙琳面色微醺,透红,很明显她现在是趁着酒劲问一些平常不不敢问的。
神白须虽然比伊芙琳喝得多,但是解酒能力一流,再加上本身堪比御神策半魔的肉体,仍旧跟个没事人一样。
“怎么说呢…伊芙琳,维序者并非是一定要是实力强大的人才可以担任的。”
“早年的巴伦比斯凯恩也同样有成为维序者的资格,凡是人民认可,且对人类有极大贡献的人,皆可成为维序者。御神策…不,我没有他们那样强大。”
伊芙琳的眼中没有任何失落,反而充满着满意与窃喜,她咧着嘴笑,一行银牙非常精致。
“我还听说,半个月前同御神策先生战斗的神白须突然消失了,已经有半个月没有再出现过,平时报社报道的都是神白须隔几天就会去攻击终焉柱,而现在,却无缘无故消失了,您觉得是因为什么?”
伊芙琳又问了一个关于神白须的问题,而她不知道的是,正主就在她眼前,又或许她正在确认。
“大概是同御神策的一战伤到了根本,养伤去了吧。”
伊芙琳眼神古怪,有些嗔怒,可表现得微乎其微,神白须也没有察觉。
“您如何看待这个神白须?”
伊芙琳追问道。
“一个不可一世且罪孽深重的杀人狂徒。”
神白须给出简单的答案。
“…该怎么说呢,如果我说,我希望安可先生能不要生气。”
神白须皱眉,思考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我感觉,他一定是一个因为种种悲惨经历的扭曲与伤害然后在那种痛苦中做出无可奈何选择的人。”
“他一定是一个…孤独的人,渴望爱与理解的人,尽管他所作的一切在世人眼中看来是那样儿的令人深恶痛绝,可…在终焉治理下的这样一个和谐社会,为什么会突然窜出一个突然要毁灭掉所有人幸福的恶徒?这其中的曲折,一定是这个世界的人无法得知的秘密。”
神白须眉头一挑,他的手掌在桌下敲打着膝盖,眼睛微微一眯。
伊芙琳可能不知道,她现在所说,不,所批判的一切对于眼前这个被世界抛弃被众人质疑被命运摧残的男人来说,是何等的救赎。
她更不会知道,这个在眼前或许永远都不可能知道其身份的男人,在那茫茫人海中经历着怎样的颠沛流离失无居所,他的灵魂,在寒风中被刺骨的冷冽冻伤,那伤疤不可治愈。
而伊芙琳所说的,无不化作一阵阵春风涌入神白须的心胸,竟慢慢的抚平那数年来神白须都不曾有任何可能放下的仇恨与愤怒,不甘与遗憾。
而神白须,也在慢慢的接受着伊芙琳所为他带来的一切改变。
他并不敢奢望太多,爱上一个人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好运,不,是所有的奇迹,而在这之前的神白须征御,是一个在鲜血中挣扎,在复仇与理想大义之间徘徊的流浪者,是一个可能明天尸体就会被仍在大街上任人唾弃的亡命之徒。
而这一切,都被眼前这么一个仅仅只是走入他生命不到半个月的女孩儿所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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