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凌看了他一眼,道:“等下你便收拾收拾东西,过去吧!也不用向皇后告别了。”
云晓峰闻言眸色平静的点点头:“微臣遵旨,告退!”
萧长凌目送着他离开,眉头高高挑起,内心里有一点不爽。
就这么离开了?一点抱怨都没有?
云晓峰对沈沉鱼的心思,萧长凌从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不过他看的出,沈沉鱼一直都拿云晓峰当朋友,当兄弟一样看待,所以偶尔吃一下醋,却并未放在心上。
他对云晓峰的信任,一如从前。
至于裴太后,她被送回到慈宁宫里,便再一次的病倒了。
萧长凌作为皇帝,作为养子,每日里做做样子,早晚都去慈宁宫里请安,但并不多待。
他做的并无不妥,众臣们也无话可说。
而裴太后扬言要告诉天下人,萧长凌动手打她的事情,最终不了了之,一点风声都没传出。
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许多人都嗅出了一丝阴谋,因此选择缄口不言。
倒是裴国公,居然大张旗鼓的将才认到名下不到三天的养女,裴相宜送进宫来,美名其曰,服侍太后娘娘。
萧长凌对此一言不发,算是默认了此事。
为此,裴国公好不得意。
当天夜里,萧长凌忙完公务回来,陪着沈沉鱼用膳时,说道:“现在,裴玥可以动了。”
沈沉鱼夹菜的手一顿,一缕鳝鱼丝滑落到了桌子上,她放下筷子道:“陛下是打算……处死裴玥?”
“不错!”
萧长凌点点头:“太后心灰意冷,重病缠身,裴国公沉浸在裴相宜进宫的喜悦之中,怕是早就忘记裴玥这个亲生女儿了,裴玥死了,不会有任何人注意这一点……”
“可这死,并没什么作用啊?”
沈沉鱼皱眉:“走了一个裴玥,来一个裴相宜,咱们总不得清净。”
“这个裴相宜倒还好。”
萧长凌闻言笑了笑:“性子胆小又懦弱,朕打听过,她在过继给裴国公之前,在家里一直都不被看重,没有什么主见……”
“陛下还特地的打听了?”
沈沉鱼又是好奇,又是好笑:“那这个裴相宜,长相如何?是不是美人?”
“这个朕倒是没有没有注意到。”
萧长凌斜睨沈沉鱼一眼,也笑了:“你吃醋了?”
“没有!”
沈沉鱼脸不红,心不跳的反驳道:“裴相宜还没进宫,陛下都没见过她,我吃什么醋?”
“你的意思是……”萧长凌勾了勾唇角,笑道:“等她进宫了,你就开始吃醋?”
“谁知道陛下到时候见了她,会不会被迷的连魂儿都没有了……”
萧长凌猛然伸手,一把将沈沉鱼揽入怀中,低头看着她:“你多虑了,她再美,还能美过林月婉?美的过佟玉容?朕连她们都看不上,更不要说一个裴相宜……”
萧长凌的语气里,是不屑一顾。
沈沉鱼靠在萧长凌的胸膛上,抬眸看着面前的男人,内心里有些感慨万千。
命运兜兜转转之下,她最终还是留在了他的身边,纵然磨难多过欢乐,可是看着萧长凌笑容满满的容颜,她又觉得这一切是值得的。
所有受过的苦,和难,都不会忘却,它们溶解在了她的血液里,身体里,永不消退。
而她对他的爱,也随着这一点一滴,融入骨血,再也不能剥离。
“在想什么?这么专心?”
萧长凌伸手,在沈沉鱼鼻子尖上刮了一下,问道:“你还吃不吃了?朕让红玉去热一下饭菜……”
“好。”
沈沉鱼愣愣的点点头。
萧长凌看着她呆愣的模样,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
京郊一处荒无人烟的山脚下,有一片房舍,原本是用来关押京兆衙门里关不下的死囚,现如今这里却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住进了一个神神秘秘的‘女人’。
所有伺候的人都对这位女子十分好奇,忍不住想要上前围观——到底是哪家的千金小姐,犯了错被撵到这里来了?她的家族也真是狠心哪!
但是当管事的冷冰冰将女子的情况讲出来时,所有人都吓的对这片屋子退避三舍。
“这里面的可是裴国公府的大小姐,陛下的辰妃娘娘!她是感染了瘟疫,才被陛下送到这里来的,看到那边的太医们没有?那些都是来给她治病的……”
众人转头,果然看见那边屋子里,坐着好几个宫中太医,方相信这话不假。
“丁管事,这恐怕不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