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再见伶扶玉,她可能会再次冷眼相对,可能会再次出言讥讽,也许会站在道德的顶峰,说的自己哑口无言。n
但这些也都是活该自己承受的,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下去。n
如果因为心中过意不去,而选择放手,那就跟上次的结果一样了,说明自己毫无成长,还在原地踏步。n
也正因此,在看到伶扶玉有意想要淡化二人之间的那点暧昧,把一切都当做没有发生过。许守靖当机立断,选择用最直接的方式,扰乱她澹然的心境。n
不怕你不气,就怕你不气。n
只要情绪调动起来,总会有突破口出现。n
“靖儿,你这样……太不对了。”伶扶玉饱满的衣襟起伏不断,好不容易才让心境平缓,沉声道:“你觉得你对得起清儿吗?还是说,你想我和清儿都要?你不觉得你太贪心了吗?!”n
字字珠玑,直指要害。n
似乎是想和那晚一样,通过说些狠心的话,让许守靖知难而退。n
可惜,许守靖已经非吴下阿蒙了……嗯,更不要脸了。n
“嗯。”许守靖点了点头,十分坦然承认道:“我喜欢浣清,但是也放不下师父。我没办法把和师父的那晚当成露水情缘,也做不到无视浣清的心意。师父,您说得对,是我太贪心了。”n
伶扶玉微是一愣,满眼愕然,忍不住出声道:n
“你既然知道,那还……”n
“但我也不愿意失去您。”许守靖一双桃花眸,天然自带深情款款,目光灼灼,仿佛能将伶扶玉的魂儿给勾出来似的。n
“我还是你师父。”伶扶玉脸颊微烫,下意识躲避许守靖焦灼的视线。n
许守靖缓缓摇头,淡然笑道:“师父,您不用担心世俗眼光,纲常五伦,那些骂名有我担着,怎么也轮不到师父您。”n
这话说得其实没错,假如千百年后,真有什么闲人写了本什么《少主好凶》《姨姨好多》之类的传记,那些读者看过,也只会觉得是这主角真离谱,喜欢的女人身份乱七八糟,什么‘姐姐’、‘姨姨’、‘妹妹’,要多乱就多乱,但不会觉得是女方有什么问题。n
人总是会先入为主,在许守靖身上看到过这么多‘传奇经历’之后,很难把原因归咎于其他人,只会认为这就是他的癖性。n
伶扶玉听了许守靖的话后,却一时陷入沉默,缓摇螓首,道:n
“靖儿,你还是不明白。我并不在乎他人的眼光,修道之人本就该更看重自身之念。我不接受你,只是因为我过不去自己心中的那一关。”n
她抬头望着许守靖,闪烁的眼眸中,似有一抹黯然。n
“本以为我可以看淡……但再次相见,其实也并非心如止水。既然你我皆放不下那段过往,那还是……不要再相见为好。”n
许守靖一时无言,他听出伶扶玉离去之意,却并未表现出慌张,眸沉似水,道:n
“师父,事到如今,您觉得,您还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一走了之吗?”n
伶扶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并未出言回答,似乎已经下定决心。n
“我既然都能追到云敖洲,那就也能追到其他地方。”许守靖洒然摇头,笑道:“师父若是铁心要走,凭我定然是拦不住的。只不过,我也不会放弃找寻,无论多少年,哪怕穷尽一生,天涯海角,我一定会像今天一样,再次找到师父。”n
“你!你!简直冥顽不灵!”伶扶玉一时语塞,又羞又气,可心底却没来由的攀上一丝微甜。n
“是师父冥顽不灵。”许守靖缓步上前,想要再次搂住伶扶玉,以拥抱证明自己的心意。n
“啪!”n
伶扶玉一把甩开朝自己探来的大手,眼神羞赧,脸色涨红,硬声道:n
“找到我又如何?我对你无意,即便找到千百次,就能让我情系于你?”n
许守靖眨了眨眼睛,他说这番话倒不是出于这样的考虑。n
只是单纯想告诉伶扶玉,哼,想逃……不是,逃是没用的,修士的寿元在这摆着,只要想找,总有一天会找到,自己又不是永远定格涅槃境不涨了……n
不过这话显然不能明说,容易激起伶扶玉的逆反心思,而且无论什么样的女人,总归是需要点情调和浪漫,说出口的话免不了修饰一番。n
念及此处,许守靖稍作沉吟,认真地看着她,低声道:n
“我从未这么觉得,让师父对我产生情愫自然是我的目的,但我所能做的无非是尽力而为。无论您觉得我只是馋您身子也好,还是觉得我占有欲作祟也罢。今日您要离去,我拦不住您,但是您也没办法说服我放弃。”n
“你……你简直想气死我!”伶扶玉顿时羞愤难言。n
苏浣清侧目望着许守靖的脸庞,清水杏眸荡起阵阵涟漪。n
她未曾想过,许守靖会如此简单直接的宣言‘我全都要’,师尊没做好面对的心理准备,自己又何尝不是?n
看似许守靖是变了,但其实他最核心的部分,从来没变过。n
就如同他不想让自己的女人面对危险,总是选择独身一人扛着那样。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