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奈是来霍尔莫德斯处理那个能致使魔族学生发狂的违禁药水的相关事宜的,眼尖地发现天使长的表情有点不好,便赶紧离开了。
走之前还又看了撒尔和维拉一眼,越看他们越觉得像那两名“绑匪”,忍不住浑身一抖。
真是吓人。
撒尔若有所思地看着四翼天使巴奈远去的身影,眉梢奇怪地皱起来。
这只天使那么快就认出他们了吗。
不应该啊,他看上去不像那么聪明的人。
维拉阴沉的脸侧过来挡在撒尔的视线前方,语气古里古怪:“别看了,人都走了。”
撒尔很多时候都不太明白这名魔法师的情绪,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不满地指责:“你凶什么凶。”
“……”
阿瑞斯不想再听这两人在自己和伴侣面前“打情骂俏”,还自以为是地说一些污言秽语,连忙趁着维拉被哽住沉默下来时,将两人往外推:“你们不是说还有很多家具没有采购完吗,赶紧走吧。”
魔王陛下咬牙切齿地暗示:“你们想要的那个‘家具’我也会帮你们拿到的,最近都不要再来烦我了。”
撒尔和维拉都是聪明人,当然不会不知道阿瑞斯指的是什么。
维拉巴不得赶紧走,魔法师并没有那么喜欢人多的地方,但是撒尔还没有走,他也走不了,只能紧抿住唇看着长头发的魔族不说话。
这几人之间的眼神交流太过明显,亚德西莫很轻易地就察觉出来了他们之间那股所不包含自己的氛围,蔚蓝色的眸子微不可查地涌上了烦躁,但依旧没有说话,安静地等待伴侣和他的远房亲戚沟通完。
撒尔则是将目光在魔王陛下和他的人类伴侣之间打转,戏谑地勾起唇:“好吧小阿瑞斯,那我们就先走了,过几天再来找你叙旧。”
阿瑞斯还没有来得及松口气,就又听到这只狡猾的老家伙又最后开口说:“不过你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都可以来对面寻求舅舅的帮忙。”
撒尔明显是故意在某些字词上加重了语气,使得正常的一句话在他的加工之后,变得奇奇怪怪:“任何·事情·都可以哦~”
一点都不想再和这两只老狐狸接触的年轻魔王:“……赶紧滚。”
碍眼的家伙们总算都消失在了眼前,阿瑞斯终于可以如释重负般地呼出一口气来。
魔王陛下亲眼盯着撒尔的身影消失在了霍尔莫德斯大门口的位置,确认他不会再突然出现在旁边吓自己一跳之后,才安心地转过身来。
然后一抬眼,就和那双似笑非的蔚蓝色眸子对视上。
阿瑞斯:“……”
糟糕,差点忘了最大的麻烦还在自己身后。
天使长大人优雅又自然地将写着伴侣名字的工作牌放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里,倒是没有直接说一些会吓坏小画师的话,而是温柔地牵过伴侣的手,将大脑正在飞速运转,但身体却僵硬在了原地的阿瑞斯带着往前走。
“既然阿瑞斯都在这里了,那不然陪我去办一下手续吧。”天使长在没有阴阳怪气笑里藏刀的时候,其实还算是个情商很高的人,语气含笑轻缓,几句话就将魔王的紧张缓解了大半:“虽然很意外会在这里遇到你,亲爱的。”
塞西老师的皮肤温度总是刚刚好,微微地带一点凉意,是很容易让长期热腾腾的魔王感到舒适的程度。
虽然阿瑞斯并没有牵过其他人类的手,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的体温都是差不多的。
但至少,阿瑞斯知道塞西老师的体温一定很得魔的喜爱。
光是靠近,都让魔王的心脏悄悄地溢出很多甜蜜又酸涩的汁液来。
阿瑞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和撒尔的行为怎么看怎么诡异,惹人怀疑也是应该的。
犹犹豫豫好一会儿,才故作漫不经心煞有介事地回应:“是茱莉拜托维拉来找我,你知道的赛西,我总是容易对可怜的小姑娘心软,而且撒尔也恳求我帮忙……”
魔王陛下越说越自信,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说的这些话也没有什么太多的问题。
“嗯没错,事情就是这样。”漂亮又聪明的画师当然可以将所有的责任都一股脑推到了坏蛋“舅舅”的身上,顺便将自己悄咪咪地摘出来:
“撒尔……撒尔他非要让我去饰演魔王,为了让我答应痛哭流涕抱着我的腿不撒手,还威胁我说,如果不答应他的要求的话,就放维拉养的鸽子偷吃掉所有的巧克力和蛋糕……”
魔王陛下在胡说八道栽赃嫁祸的时候,因为心虚没有敢去看身旁伴侣的表情,紫色眸子动也不动地直直望着前方,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坚定”。
亚德西莫没忍住静悄悄地勾起了唇,阳光落到天使长浅金色的睫毛上,让那处本来就已经温柔得不行的颜色,又添上了几分柔和。
“知道了,阿瑞斯是诺曼堡最善良的小画家,只是……”亚德西莫望着伴侣的时候,听到了他声音的阿瑞斯也恰恰好侧过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