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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送上门的机会（第1页）

“炉子里烤的不是这个，”沈照看他盯着烤炉瞧，知道这人爱吃会吃还有一个灵敏的好鼻子，自然不会糊弄他，“这炉子烤的是瑞士卷，快好了等下你也尝尝。”

许礼康连忙点头，搬了把椅子陪着坐下。突然想到什么，不好意思道：“沈阿妈，你家要暖水瓶不要？”

这年头的暖水瓶是结婚的必需品之一，谁家嫁女儿不随上一对大红的暖水瓶说出去都没面子。听到有这东西，沈周氏有点心动。她自家从供销社买了两个，但冬天要来了这东西多备几个总是用得上的。

“什么钱不钱的，”许礼康摆摆手，“这东西是咱厂里今年发的福利，你要是不嫌弃拿两个过来用就是了。”

“你们厂还发这个啊？”阿照的厂子里也没见发过布料啊，怎么暖水瓶就能发暖水瓶了？

沈周氏的话也不知道是怎么戳中了许礼康的痛点，他愁眉苦脸开始报怨：“这不是厂子里做出来的暖水瓶壳子印错花了人家不要吗？堆在仓库又占地方，打算干脆就当年礼发给员工算了。我正愁这事呢，这东西不能吃不能喝。一个两个还好，每个人至少发五个人家拿回去干嘛？这不是要招人骂吗？”

沈照在国营厂上班，自然能听出来是怎么回事。现在国营厂的东西大部分都是统销统购，上面给指标下面就生产。一旦哪个环节出现问题，就很容易造成货品积压。

这暖瓶说是印错花色，只怕也是借口，但这东西不是卖不掉而是没找着真正的买家。她同顾天朗对视一眼，瞬间做了一个决定。

“这暖水瓶多吗？质量确实没问题？”

“啊？你要啊？质量当然没问题。至于多少个？上万个总有的吧？”许礼康在暖水瓶厂工会，大小算个官。对厂子的情况还算了解，也就是因为这才发愁这东西发出去会招人骂。

“你们平时年礼都发啥？”沈照又继续问。

“能发啥？你们厂子发啥，咱就发啥。还不就是十斤米和五斤油，还有两斤肉。干部多点，但也多不到哪去。不过今天都改发暖水瓶了，员工每个人发五个，像我这种发八个。你说说这到时候不得骂死？”

沈周氏听着也觉得不像，这东西再好不能拿来当饭吃拿回家那么多干什么用？

沈照却是越听越兴奋，现在的梗米一斤也就两毛钱，油不到九毛，肉到了年底要贵些大概得两块。可这加起来员工的年礼本钱也就是十块钱，也就是说五个暖水瓶在这也就是卖十块钱，但市面上这东西至少能卖到七块。如果……

“许大哥，咱打个商量吧？”

“啥？”沈家虽然才搬来巷子，但大家都知道这家女儿在纺织厂上班。沈周氏人勤快不说还大方平常谁家来讨口卤水啥的都是笑眯眯的，所以大家关系处得都不错。听完沈照的话，却是愣住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拿油、米，肉来换这些暖水瓶？”

“对，当然直接拿钱买也行……”

“不，不，不……”许礼康吓得直摆手，他们是国营厂，东西卖给谁可是有规定的不能乱来。就算这钱是给员工发福利，被告到上面也会吃不了兜着走。但如果以物换物的话那就是另外的说法，只是“这事太大，我做不了主。不过我可以帮你寻人说说……”

“那是当然，你要是能帮忙牵线，这事不管成或不成我都请你吃奶油蛋糕。”

“真的？”许礼康听着直咽口水，奶油蛋糕他吃过。几年前去给厂长过寿，每个人分了一小口。这东西金贵，是厂长女婿为了讨好老丈人专门托人从沪城带过来的。之后他时时想，但就是买不着。现在听说沈照会做，立马乐开了花。看来拿暖水瓶换年礼的事不成也得帮忙加把劲了，只是这事他得找谁呢？

沈照不管许礼康到底去找谁，她只知道这事只要能牵上线，她自然能把这些暖水瓶拿到手。

顾天朗也激动得直搓手，这生意要真能成他只怕也能再赚一台拖拉机。至于阿照说的要用的那些米油肉全包在他身上，他就是上天入地也能给她凑够数。

回到村里沈照就把这笔生意说给了顾承平，顾老爷子对她的坦荡简直是哭笑不得。

“这咱还没合伙呢，要你自己做这钱不都是你一个人的？”最多也就是分给顾天朗那两成。

“话不是这么说的，既然打算合伙自然要坦诚。”而且这生意做起来声势浩大，想瞒都瞒不住。她赚个千把块都有人眼红，这上万块钱赚出来不惹出事来才怪。而且这生意成或不成还两说呢，她是要长期持续地赚钱，自然不会舍不得这些小利。

顾承平听着只点头，知道今天晚上要谈的事又多几分胜算。

村里准备开会讨论集资修砖窑的事，大家伙其实都知道了。不管什么时候从人兜里掏钱出来都是难题，更何况现在大家伙穷得叮当响。有些人家去都不想去，特别是胡满娘。

上次诬告不成，反而把自家男人搭进了学习班。她算是颜面扫地，连夜就回了娘家。家里兄弟本来还想帮着出头，但来上桥村一打听立马就怂了。

开玩笑连镇上的派出所所长都得让道，他们家一群泥腿子哪敢再跳出来作怪。胡家大嫂更是怨怪，这个沈家小姑子既然有这般本事，咋还往死里得罪呢？

娘家总住着也不像那么回事，胡满娘没法子只得又灰溜溜地回了上桥村。好在隔壁老太太去了城里，她多少还自在些。

可今天刚从菜园子里回来，就听到拖拉机声响，透过窗户一瞧，是沈老太抱着沈照生的那个赔钱货从城里回来了。

胡满娘恨得牙痒痒，这老不死的分不清里面。自己孙子不疼，天天抱着个小贱人进进出出。也不想想，以后谁来替摔盆送终。

她在屋里敲敲打打，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又没见沈照的面，眼珠子一转就来了主意。

沈周氏舍不得家里的鸡鸭，还有那泥巴房再破也是她的家。顾家人再留也要回去瞧瞧才安心，见女儿有事要同村长说干脆把外孙女也带回来了。

才开门拿起扫把准备打扫，就听到从隔壁院子里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抬头一看，来的正是她家大孙子，沈子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