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了,这老李家的闺女,昨晚可是掏了四个人的心呢。”
阿媛跪在堂上,目光呆滞,杀人——还是四个。
“虽然那几日人不轨在先,但是李媛你杀人重罪,你有什么讲的。”知府的声音威严至极,吓得阿媛一抖。
阿媛眼泪刷的落了下来,说道:“民女,民女无话可说。”
阿媛不想解释,即使人不是自己杀的,也不想文哥儿担上恶鬼的骂名,她知道昨晚上身的人是文哥儿,她多熟悉他,即使他是个鬼魂。
“那好,即刻处斩。”知府好似没也有那么公正,只是眼神不断的
乱瞟,身后全是冷汗。
还没来吗?还没来吗?知府心里不断的打鼓。
就在捕快把阿媛拖到门口的时候,衙门里的温度降了下来,连带着阴风阵阵。
忽而知府发现突然有一阵风朝自己挂了过来,再睁眼就看见在旁边的余婆子对着空气念叨着什么。
“啊啊啊啊啊——”胆子小的人早就吓跑了,那些捕快也吓得扔了手中的东西。
4。
衙门里面出现了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想要杀了知府,却被余婆子困了起来。
知府脸色苍白,却面容镇静。
余婆子点了点头,不愧是钟馗转世,到还是淡定。
“文哥儿……”阿媛泪如雨下,不知道说什么,被唤作“文哥儿”的男子,身体动了一下,一阵青烟,就变成了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子。
男子玉树临风,笑容温和,说道:“阿媛,莫再哭了,如此更丑了。”
知府见恶鬼化作人形,心里的害怕也抵消了几分,说道:“正主来了,就连几天前的案子也讲了吧。”
故事就那么回到了几年前,
不过是冬天里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子,文哥儿家道中落,被送到了戏院里,倒也是吃喝不愁,只是练些把事辛苦些。
文哥儿进戏院的年纪,不足七岁,骨头也不算硬,相貌又是极好,那就唱男青衣。
一下子雌雄莫辨,班子里常有人打趣文哥儿貌美,班主经常制止这样的玩笑话,文哥儿感激他,谁知这人才是真的禽兽。
5
。
文哥儿就这么过了苦不堪言的几年,再大些,班主就不怎么喜欢他了,他只喜欢那些幼童,文哥儿阻止过,换来的都是班主的折磨和威胁。
后来文哥儿遇见了阿媛,两个人心生爱慕,觉得自己身子已经残缺,实在配不上阿媛,就开始远离阿媛。
谁知道班主觉得文哥儿知道太多秘密,文哥儿看着班子里更多的小孩子被那个禽兽祸害,在知府看戏的时候准备说冤屈,再饮毒自杀。
可班主早就看出来了他的心思,告诉他,他要不死,阿媛就得死。
文哥儿不信,再一抬头就瞧见了阿媛坐在楼上看戏,旁边坐着的都是班主的人。
他苦笑一声,一场戏没唱完,他终究自私了,他不舍得阿媛,他想让阿媛代替他,好好看看这人间。
毒发身亡都没有说出这些秘密,最后不过余晖镇死了个戏子。
众人唏嘘不已,还有眼泪窝浅的女人,开始抹起了眼泪。
阿媛呆坐在地上,怪不得那日班主邀自己去看戏,怪不得文哥儿看了自己一眼,她还没明白,他就倒了下去。
“文哥儿!!!”阿媛扑了上去,抱住的都是虚无。
文哥儿想要摸摸阿媛的头,却还是放下了手,说道:“阿媛,人鬼殊途。”
知府大人看了看余婆子,又看了看激昂的百姓,说道:“带班主。”
不一会,捕快就抬上了一具尸体,知府摇了摇头,当场赦免阿媛无罪,人,说到底,不是
他杀的。
还像百姓当面请示,说自己会请示陛下,起草保护孩童的法律。
余晖镇又回复了往日的平静无波,众人都感叹那个戏子文哥儿的牺牲,才让更多的孩童免受伤害。
只有阿媛一个人,守着余晖镇给文哥儿立的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余婆子告诉她,这些香火可以让文哥儿在地下少些苦楚,毕竟,文哥儿说到底还是杀人了。
阿媛就这样坐在门口,手里不断摩挲着向余婆子求来的同心结,里面的话语她不知道是什么。
只是往后多少年,再她满寿死后,同心结自己开了,上面写着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