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杀了我的舅母和我的禽兽表兄,被送进了牢狱。”红鸳莞尔一笑,说道:“姑娘你可是知道我当着谁的面杀的人吗?”
“不知。”
“我当着沐阁主的面杀了我的舅母,我觉得他是欣赏我的,要不不会找死囚把我换下。”红鸳怕柳如沅误会,又解释道:“姑娘我并不是挑拨你和阁主的关系,我就是想说,从姑娘的眼里,我看到了和我一样的东西,我都知道,这世间求到兰舟阁身上的事情,只是万万不能做的事情,才会来找兰舟阁。”
柳如沅把碗搁置在一旁,看着红鸳,她的这一辈子已经跌宕起伏,没有前程,是万万不可走错的,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却足够真诚。
“红鸳姑娘好好休息,千万不要再想这些事情了。”两个人的目光碰撞,心下了然。
红鸳和柳如沅这里风平浪静,而沐兰舟那里已经剑拔弩张。
严华和沐兰舟两个人已经势不两立,沐兰舟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脾气,而严华也有些心虚的看着沐兰舟。
刚刚沐兰舟问主子出了什么事,主子只是轻飘飘的说了几句:“偶感风寒,无碍。”
严华的脸瞬间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主子你就不能说的夸张一点吗?偶感风寒说成邪风侵体不好吗?说什么无碍啊,冯太妃这种身子骨,不得休息几天,你怎么还能无碍呢?
严华求救的目光看着自己家的主子,但是赵亦呈却好像没看
见一样,只是笑容淡淡不达眼底的看着沐兰舟。
得,这两个人又杠上了。
空气凝固了,两个人都像冰窖一样散发着冷气,沐兰舟的冷是由内而外的冷,触及就感觉到的冰冷,而赵亦呈是表面温和的冷,就像你看见冬天里雪落下的梅花,望着是美丽而又娇艳,如果你拿手去触碰,得到的只有无尽的寒意。
而严华,就夹在这两个人中间,进退两难,也像极了他以后的处境,进退两难。
终于赵亦呈开口了,说道:“你先退下吧。”
严华就像是被赦免一样,几下就消失在殿内。
严华走后,沐兰舟浑身的杀气沉沉才逐渐收敛,但赵亦呈还是依旧的笑模样。
“你知道依兰苑的事情吗?”赵亦呈站了起来,他还是不怎么习惯坐在这高高的皇位之上,这里太高也太冷。
沐兰舟没有发愣,也没有辩解,说道:“知道,我还在哪里呢。”
赵亦呈有些讶异的看着沐兰舟,事发当晚他在依兰苑,心中一动,觉得沐兰舟在肯定没有这么简单,谁知道沐兰舟笑了出来,说:“你知道的,我那里有细作,用来探听宋国的消息,至于细作是谁,这就无可奉告了吧?我只能保证你能听到你的消息,但是我不能保证我会把我的细作告诉你。”
沐兰舟在赵亦呈面前永远是坦坦荡荡的样子,喜欢与厌恶,总是表达的一清二楚,就算兰舟阁是赵亦呈来探听消息的,
但是赵亦呈连里面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这就是两个人的交往,利益至上,不要谈论两个人所谓的友情,就算之前共事那么多年,多多少少会有一点情分,但是在柳如沅死的那一刻,两个人仅存的情分也算是消失殆尽了。
“知道是什么人下的黑手吗?”赵亦呈问道。
沐兰舟含笑不语,他就想知道如果赵亦呈知道那些刺客身份是禁卫,是不是脸色会变化很快。
见沐兰舟不语,赵亦呈拍了拍他的肩,说道:“还是如同小时候一般的脾气。”
赵亦呈衣袖飘飘,晋朝是喜好宽大衣服的,如同仙人一般,沐兰舟把笑容收敛了,说道:“那些人身上带着禁卫的牌子。”
“禁卫?”赵亦呈回到了龙椅上,支着下颌思索,杀光依兰苑的是谁,为了什么目的。
依兰苑有细作,这是只有赵亦呈和沐兰舟知道的,所以排除是为了杀细作,就算是为了杀细作,那也不必杀了依兰苑所有的人。
而且身上带着禁卫的牌子,不是赵亦呈派出去的人,又是谁不惜大费周章的嫁祸给自己,是为了让谁误会。
现在天下三足鼎立,晋朝一家独大,宋国易守难攻视为天堑,而北戎这些年已经没有轻举妄动,所以那些人身上带着禁卫的牌子,恐怕是让大理寺不敢深入调查。
可到底是谁,在背后谋划着这一切,是宋国,北戎——还是那些不该死的人。
“皇后娘娘驾到—
—”殿外小太监的声音,尖锐刺耳而又悠长,就这样把赵亦呈的思绪打断,但是来人又是皇后,就算心中不悦,也没有什么办法。
“沐兰舟,你先回避一下,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和你的关系。”赵亦呈抬眼看去,发现沐兰舟也不知道去了何方。
“传。”赵亦呈不带一丝感情的说着。
外面小太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还是那样的尖锐刺耳而又悠长。
“传皇后娘娘入宫觐见——”
殿门被打开,从门口走进来了据说是和皇上青梅竹马的皇后娘娘。
来者穿着一身铁锈红撒亮金刻丝蟹爪菊花宫装,是她刚刚赶制出来的衣服,头上挽着鸾凤凌云髻,头上带的是金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又带了金累丝衔珠蝶形簪,华丽之中又添了不少俏皮。
沐兰舟看着来人笑意盈盈,心中极为不屑,就是一个仿制品,赵亦呈还这样欺骗自己,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如沅,今日怎么得空来了。”赵亦呈连忙过来,扶着皇后娘娘,她看着赵亦呈慌张的模样,扑哧一声就笑出了声:“皇上,臣妾这已经是四月份了,不用这么紧张了。”说完还用手摸了摸肚子,脸上都是带着慈母的笑容。
沐兰舟看着那个女人隆起的肚子,嘴边是挂不住的笑容,赵亦呈,你以为这是对阿沅的怀念,没想到她还活着吧,要是以后你昭告天下,皇后生子,你们俩才是彻底分开了。
沐兰舟瞧着皇后的脸,心中更觉得恶心,顶着阿沅的一张脸,真想给你划花了,但是想到赵亦呈每天看着这九分相似的脸,却得不到真正的阿沅,心情突然变得很好。
也不知道赵亦呈说了什么,皇后红了脸,然后就走了。
沐兰舟见皇后走了,出来说道:
“温香软玉在怀,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赵亦呈也不反驳他,只是趁沐兰舟不注意,把自己刚刚扶上皇后的手往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
“当皇上怎么能虚设后位呢?听说宋国有意和亲,你也是风华正茂,那宋昭华也是年纪轻轻,祝你们两个子孙满堂。”沐兰舟带着嘲弄的语气,讽刺着赵亦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