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的字字句句,像尖锐的针一般狠狠扎在妇人身上。
她的身子抖动不止,双眼猩红地紧紧凝视着何家公子。
方才她的确已经心如死灰,她即便想到了夫君不会接纳自己这个孩子,但也没想到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认孩子就罢了,还要亲手了结。
甚至还想污蔑对自己有恩的一家人!
试问,阮娘子他们一家好心至此,又做错了什么?要被他这么对待?
想到这些种种,妇人已经不得不面对现实。
如今刀子都已经对准了她的脸,她再不反抗,只能用恶人更加猖狂罢了!
不仅自己的命救不到,连孩子的命也保不住。
这可是她怀胎十月,历经千辛才生下来的孩儿。
思及此,妇人心里的情绪,就如那决堤的洪水,滚滚而来。
她突然抱着孩子起身,狠狠瞪向何家公子,当着众人的面指责道。
“没错,孩子就是他的!”
“我乃虞洲何家知府的儿媳,在场的几名虞洲知府家丁定是认识我的,你们口中所说的六指怪胎,就是我和何家公子的孩子。”
此言一出,众人大吃一惊,何家公子更是气得大声否认:“一派胡言!!我何家不会有这种血脉,你……”
“何其甚,你真是丧尽天良!这孩子难道不是你的血脉吗?你为了保全自己,连一个无辜的婴孩都能亲自下手,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当初我嫁给你,在府中受尽白眼,为你是从。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临盆之际还被迫和你逃灾,一路上能吃的干粮甚至都被你夺走!”
“妇以夫天,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无论对我怎么样我都认了,我只道我的命不好。可今日我亲眼看到你能对妻儿下杀心,我便知道你这人真面目!”
“阮娘子教训的是,你这种人根本不值得我为你做什么。你不懂感恩,武恒的水患之灾,也分明是当初私自泄堤的后果,如今还想把恶果推到你亲生孩儿身上。”
“你枉为人夫,枉为人父啊。”
妇人说的字字泣血,当在场的人听说武恒水患,竟然是他私自泄堤而成的,一时间所有人的怒意都冲顶了。
混乱间,他连忙解释起来。
“休听她胡说!!这女子简直是一派胡言,定是阮眠故意……”
“事到如今你不悔改就算了,还想着挑拨我们与阮娘子的关系,你这人怎能这样?!还有这怪胎,说到底都是你的孩子,你的骨肉。”
“正所谓虎毒不食子,此人是自己的骨肉都不认了,我从未见过如此丧心病狂的恶人啊。”
随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怒吼起来,现场也变得混乱不堪。
阮眠并未阻拦,任由众人的怒火冲到头顶。
与此同时,这何家公子也被彻底惹怒,他双眼猩红的瞪着妇人,大有一种要与之同归于尽的感觉!
然而妇人也到了崩溃的临界点,当何其甚不管不顾朝她冲过去,要杀孩子时,妇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猛地扑向何其甚,狠狠咬住他的脖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随着何其甚痛苦惨叫的声音出来,他的脖子竟然被妇人生生咬出血。
他痛苦挣扎,拼命反抗,可无论他如何捶打,妇人就是不松口,拼死也要用力咬断他的脖子。旁人都吓得脸色微白,阮眠也连忙要阻止妇人,可此时的妇人已经彻底失去理智。
任由谁过来劝阻都毫无作用。
直到何其甚反手将那把利刃刺入妇人的腹部,两人这才分开来。
“阿修!!”
阮眠连忙喊了云修一声,云修立刻上前控制何其甚。
可此时何其甚的脖子血流不止,整个人也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话生生卡在喉间无法说出来。
阮眠则撕下布带想要为妇人止血,可利刃刺入太深,此时已是无力回天。
妇人也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趁机紧紧抓着阮眠的手,泪眼婆娑地开口。
“对……对不起……孩子,孩子我只求阮娘子你……你给他一条活……”
话还没说完,她便咽了气。
这出闹剧以牺牲两条人命结束。
在场的人吓得被吓跑,愣得愣在原地,唏嘘不已。
而闹剧的始作俑者叶氏,早就趁着众人混乱之际离开了现场。
等阮眠他们反应过来要找她时,她人早就不见了。
阮清气急败坏,不过阮眠倒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