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舒太妃是如何想的,回回心里不痛快了都要叫薛蕙过来一趟,可言语上又讨不到什么好。
薛蕙心里还想着私塾与那城外园子的事,没心情跟舒太妃说太多。
她又去了一趟私塾。
许是昨日那些人来闹的缘故,今日私塾特意放了假。
恰好赵真也来此处。
想必她是听说了昨日的事。
她在穆琬那里做客,神色有些许担忧。
薛蕙反过来安慰她:“身正不怕影子斜,那学生不是在咱们私塾出的事,我已答应了帮他们寻女,无论结果如何,都与咱们无关。”
这件事薛蕙本不必揽在身上,只是想着腹中还未成型的孩子,总要为孩子积点德。
“王妃可有查出什么来?”赵真皱着眉问,“我倒是也派人去找了,可却一点线索都没有。”
“王爷已经知晓此事了。”薛蕙轻声说,“我派出去的人也在调查,很快便会有结果的。”
赵真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抿了口茶,思忖道:“这件事已经传开了,咱们要不要关几日私塾避避风头?”
薛蕙摇头,平静道:“若关了私塾,只怕外人还要以为是咱们做贼心虚。”
赵真想到自己来时,在私塾门前下车听到的那些风言风语。
虽还未最后拍板定案,可临近的邻居似乎都认为是她们这私塾的问题。
一旁看着医书没开口的穆琬忽地道:“从私塾里出去的学生大多受益匪浅,咱们的这位王妃又素来出手大方,她随手打赏下来的银子都够他们一家子嚼用一整年的了,他们才没那么蠢。”她睨着薛蕙,语气里满是挪揄。
薛蕙虽不常来私塾,但她回回来了都会带些东西。
那些东西于她来说是鸡肋,可对那些孩子们来说却是世间最珍贵的东西。
与其说薛蕙办这私塾是为了教书育人,不如说是给穷苦人家的女儿提供了一个庇护所。
至少不必小小年纪就被嫁出去换得一吊铜板。
“你还说我。”薛蕙面上难得浮起一抹笑。
她眼神斜乜了一眼屋外坐在廊下石阶上的三娘,压低了嗓音道:“当日拜来你门下的孩子那么多,你怎么偏就挑中了三娘?”
不就是瞧着三娘可怜,有心想帮她一把嘛。
三娘家中五个孩子,她排行老三,底下还有一个妹妹跟弟弟。
孩子多的家庭,这排在中间的便不免受些冷落,抢不过大的,又不敢抢小的。
十来岁的年纪,她瘦的像一把骨头。
偏是这种情况下,那日穆琬收徒时,她也如石头里夹缝生长出来的坚韧蒲草,硬是咬着牙挤到了穆琬面前,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单纯眼珠,奉上了自己的拜师礼。
她浑身上下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一颗不知从哪里捡来的五彩斑斓的石头。
许是想到了那时的场景,穆琬的眼神变得柔软了许多。
她继续翻着医书,淡淡说道:“她若学不出师,日后我会再收几个弟子。”
她的音量不高不低,刚好能传进三娘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