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文秀的身手,她既然能悄无声息的潜进去,想出来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可难就难在她发现那些的时候,内心悲愤交加,不小心动了一片瓦。
一石激起千层浪,园子里的护院顿时反应过来,知道闯进了人,也知道若是不将人击杀,这里的一切都会暴露。
文秀的伤也因此而来。
她是拼了命才逃出来的,若不是凭着顽强的意志,她根本支撑不到回王府。
“王妃,我已经打草惊蛇了,那园子只怕早已人去楼空。”
“你好生养伤。”薛蕙轻声道,“除非他们这一辈子都不露头,否则顺着蛛丝马迹也能找到他们。”
文秀本就伤的不轻,又说了这许久的话,此刻早就坚持不住了。
她合上眼,又沉沉睡过去。
薛蕙替她掖好被角,起身走了出去。
萧纪在一个时辰后才回到王府。
当他从薛蕙口中得知这一切的时候,他徒手捏碎了一只茶杯。
碎瓷片深嵌进他的掌心,薛蕙吓了一跳:“你这是做什么?”
她连忙抓过他的手,用手帕擦掉他掌心的鲜血。
“我出去一趟。”萧纪沉着脸推开她的手,“不必等我。”
薛蕙知道他的脾气,怕他做的太绝,回头建成帝知道怪罪下来。
“无论你要做什么,都得跟皇上说一声。”她道。
“皇上今夜不会回宫,明早我自会进宫向他说明这一切。”萧纪冷声说着,抬脚朝外走。
薛蕙想追上去再叮嘱几句,可才出房门,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院中。
他走的太快,薛蕙都忘了问西郊大营那边怎么样。
他好歹是王爷,中途离开可不是什么小事。
也不知他找的是什么借口。
*
这一晚薛蕙没怎么睡好,刚一眯着就梦到文秀说的那些场景。
半梦半醒的,倒是比不睡还要难熬。
萧纪果然没回来,天亮以后,舒太妃派人过来问了。
显然她也知道了昨日萧纪回来的事。
薛蕙过去了一趟,许是她的脸色不怎么好看,见了舒太妃还没开口呢,就听得她教训:
“纪儿在西郊大营忙着正事,你可倒好,称病将他叫回来,让他来回的跑。”
昨日四宜堂请了大夫,她以为是薛蕙身子不适。
紧接着萧纪又回来了。
便理所应当认为是薛蕙矫情。
薛蕙皱眉:“王爷回来是有正事。”
“那你倒是说说,他有什么正事能比得过皇上出巡?”舒太妃咄咄逼人,盯着她道。
薛蕙懒得与她解释太多,她昨夜本就没睡好,这会儿正心浮气躁。
“母亲若是想知道,等王爷回来问他便是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舒太妃忽地勃然大怒,“这就是你跟婆母说话的语气吗?”
薛蕙冷笑看她:“母亲又不是头一次认识我了,怎么时至今日了还在拿捏着婆母的架子?”
“你……!”舒太妃气急,一时噎的说不出话来。
“您也不必总想着压我一头,若不是看在王爷的面子上,我连您这院子都不会踏足一步。”薛蕙淡淡说,“咱们这日子,就这么糊涂着过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