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长苏目光平静地看着面前满脸惊愕之色的誉王,然后十分自然地点了点头。他心里很清楚,此时誉王定然心中憋着一股闷气。毕竟靖王即将负责主审庆国公的案件,以誉王那一贯的性子,如果不在暗地里给靖王下些绊子,都算得上是一种莫大的宽容和恩赐了。可如今居然要让他去协助靖王,这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果不其然,只见誉王勃然大怒,气鼓鼓地对着梅长苏喊道:“靖王可是身负圣上旨意,谁敢轻易去刁难他?又何须本王出手相助?虽说齐尚书可能不会明目张胆地刻意为难,但难保有时候做事不会拖拉磨蹭一些罢了。”
面对誉王如此直白而明显的拒绝态度,甚至还有几分怪罪他出此等糟糕主意的意味,然而梅长苏却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也并未觉得自己的提议有何不妥之处。相反,他依旧保持着那副一心为对方着想的模样,用诚恳的语气继续劝说着誉王:“诚然,能获得刑部的支持对于处理滨州一案的确至关重要,但苏某所提及的,并不仅仅局限于这一个案子啊。”
梅长苏这番话犹如一颗石子投入湖中,瞬间激起层层涟漪,成功地勾起了誉王强烈的好奇心。只见誉王的双眼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牢牢地锁定在了梅长苏身上,急切地想要从他口中得知更多的内情。
只见梅长苏目光坚定、信誓旦旦地开口道:“滨州侵地一案,仅仅只是一个开端罢了!有了此等先例,接下来各地定会纷纷将类似的案件呈报上来。要知道,此类案情一旦增多,必然会牵涉到众多的豪门勋贵。如此错综复杂之局面,绝非靖王一人所能应对得了啊!”
言及此处,梅长苏稍作停顿,微微侧头,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满脸笑意盈盈的誉王。紧接着,他神情严肃且郑重其事地转向誉王,缓声道:“然而,此时此刻,恰是彰显殿下您体贴圣意、急陛下之所急、想陛下之所想的绝佳时机呐!”
“倘若殿下能在此刻当机立断、挺身而出,迅出手安抚住其他的豪门勋贵,并牢牢稳住陛下那旨在安定耕农的国策大政。这般一来,一则可令殿下您得以快笼络那些勋贵们的心;二则又能够助您在陛下面前重获圣眷恩宠。如此两全其美之事,殿下您又何乐而不为呢?”
誉王听完梅长苏所言,脸上露出一抹狐疑之色。他眉头微皱,目光紧盯着梅长苏,开始细细思索起对方所给出的这条建议来。少顷之后,他略带试探之意地对着梅长苏问道:“先生的意思是想让我拉拢靖王?”
梅长苏面带微笑,眼神温和地凝视着誉王那充满疑虑、眉头紧皱的面庞,但口中却是毫不犹豫地矢口否认道:“绝对没有这回事啊,殿下!靖王不过是个边缘化的王爷罢了,一直以来都未曾得到圣上的宠爱。去拉拢这样一个郡王,对于殿下您来说,非但毫无益处可言,反而可能会带来诸多麻烦呢。我之所以提及此事,仅仅是想提醒殿下,可以巧妙地借助这件事情的最终收场,再次赢取陛下的青睐与重视呀。”
誉王原本紧绷的心弦,在听闻梅长苏并非要他去拉拢靖王后,瞬间松弛下来,兴致勃勃地追问道:“哦?如此说来,先生想必早已胸有成竹,不知究竟是何深意呢?还望先生不吝赐教,为本王详细解说一番。”
这时,梅长苏气定神闲地将目光从眼前争奇斗艳的花草上收回,转而用一种充满自信且成竹在胸的神态注视着誉王,缓缓开口为其解惑道:“殿下,即便失去一个庆国公,又何必耿耿于怀呢?倘若能够把握住此次难得的契机,与满朝的那些功勋权贵们建立起紧密的联系,这不正是古人所说的‘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吗?”
誉王听完梅长苏这番精心筹谋的计策后,内心不禁掀起一阵波澜,开始忐忑不安地沉思起来。只见他时而双眉紧蹙,时而微微摇头,仿佛在权衡利弊得失一般。经过好半晌的纠结与斟酌,誉王终于犹犹豫豫、忐忐忑忑地开了口:
如果能够获得军方勋贵们强有力的支持,那自然是梦寐以求之事。然而,这些勋贵无一不是历经风雨、城府极深之人,他们向来行事谨慎,从不轻易表明自己的立场和态度。如此一来,即便当下看似与之达成某种默契或协议,但待到真正需要调用其力量之时,恐怕他们未必会心甘情愿地听从调遣。
梅长苏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誉王,心中暗自叹息一声。原以为可以轻而易举地将这位皇子玩弄于股掌之间,稍稍施展些手段便能让他言听计从。可如今看来,对方倒也并非愚不可及之辈。想要轻松蒙混过关怕是难以实现了,必须得亮出真本事才行啊!想到此处,梅长苏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眸猛地燃起一团火焰,紧紧锁定住誉王,随后他缓缓张开双唇,轻声言道:
“殿下欲调动军队究竟所为何事呢?莫非是打算起兵逼宫,行谋逆之举不成?”
话音未落,只见誉王像是被雷击中一般,浑身一颤,双目圆睁,惊恐万状地望着梅长苏,结结巴巴地回应道:“先……先生怎会说出这般大逆不道之言?本王岂敢有此等念头!”
梅长苏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紧接着,他以一种略带戏谑的口吻继续调侃道:“既非逼宫篡位,亦非犯上作乱,那么殿下所谓的调兵遣将又是从何说起呢?”
说着,只见梅长苏微微转身,他那修长的身影缓缓地朝着长廊的尽头移动而去。每迈出一步都显得沉稳而坚定,仿佛脚下的石板路承载着千钧重担。
他一边不紧不慢地走着,一边用那一贯温和如春风般的声音徐徐解释道:“在这繁华喧嚣、风云变幻的京城之中,圣上亲自掌控着精锐无比的禁卫军,而蒙大统领更是威震四方,稳稳坐镇于宫城之内。倘若真有一天出现了什么意外状况,只需圣上一道御旨降下,试问这天下间还有谁敢轻举妄动地动用武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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