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了。
这是重新开始的征兆吗?
他该和她说什么?他该问她那个问题吗?
沈亦穆有点欢喜,更多的是忐忑与害怕。
如果……没有开始……那他……
沈亦穆不敢想。
F国深秋的空气冷冽极了,凉得脸微刺。
整洁的街道两边种着高大的梧桐树,梧桐叶几乎落没了,只剩树干张牙舞爪地岔开。
18世纪的建筑群典雅如初,上班的住户都早早离家。
街旁的店铺门全都紧闭着,还未到开门的时刻。
沈亦穆站在街角,手里拿着热咖啡,不时喝一口,无名指的戒指闪过亮光。
她从某个大楼里走出,迎着冷风过了马路,走到斜对面的一个店铺门口,掏出钥匙开门。
进去后,她把玻璃门上的牌子翻转。
ClosedFermé变成了OpenOuvert。
店铺的招牌是ASimagasindevêtementssurmesure。
ASi服装店,这就是她自创的品牌。
沈亦穆迈开一步,停下。
有几个女孩进了店铺。
好一会,那几个女孩有说有笑地拎着手提袋出来。她送那些女生离开,站在店铺门口与她们挥手告别。
沈亦穆不自觉嘴角扬起。
只是在她转身看过来时,他闪身退到梧桐树后。
背靠着梧桐树,心怦怦跳得厉害,他呼出一口。
他有些胆怯。
一个老妇人推着小推车经过他身边,小推车里摆着几束鸢尾花,有黄色粉色和蓝色。
“夫人,请问这花卖不卖?”
老妇人吓一跳,转头一看,树旁站着个东方男人,打量他的大衣片刻,慢声慢语道:“不卖。年轻人想要,就送你。”
“不,我买。您能帮我送给那家服装店里的女士吗?”
“啊?”老妇人顺着沈亦穆的手,看到了店铺,“那你要送粉色鸢尾花?”
“送蓝色鸢尾花。”
老妇人听了直摇头,“年轻人,蓝色鸢尾花的花语是绝望的爱。你确定要送?”
“不是……忠诚吗?”疑惑的声音从嘴里溜出,沈亦穆又痛了起来。
“……确实有那样的说法,但感情呐易……”老妇人咕哝得很快,沈亦穆听不清她的话。
他很痛,哪里都痛。
那痛一寸寸蔓延在骨缝经络。
痛得他站不直,不得不扶着梧桐树,弯腰佝偻起来。
“年轻人你没事吧?”老妇人有些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