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我吧。”沈亦穆拿出创可贴,贴到胳膊上破皮的地方。
凌涟没明白他的话,“什么?”
“你会选择月度恋人,是因为我的关系吧?”
“哈,”凌涟笑出了声,“那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沈亦穆贴创可贴的动作一顿,眼神微暗,“你那是说气话。你该更爱护自己才是。”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凌涟口气冷了几分,“男人就可以不停地换女人,女人就不行了?”
“凌凌,男女都不行。那是堕落!”沈亦穆心急,她怎么会这么想呢?是他造成的?
“你说这话之前,不如先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凌涟冷笑着,撇开眼,不再看沈亦穆。
“我不一样。当初的事是我错了,但我绝对没有脚踏两只船。”沈亦穆愈加烦躁了,他该怎么解释她才会信?
“那又怎样?你不过是让我知道了感情只是生活之一,不是全部。”凌涟像是回想起什么,“感情算不上多重要,也没不重要,想要就可以有,想不要就可以抛弃。说起来,得感谢你教会我这个道理。”
“凌凌……”沈亦穆喊了她一声,再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的解释,有用吗?
如果她都已经这么想了,那反复告诉她当年他一心想报答钟律师的恩情,造成了这个误会,是在嘲笑她,还是在嘲笑他?
如果当时没有钟律师,同期的对手会利用他一个失误,把他踢出团队,成为那个最后留下的胜利者。
对手有靠山,有手段,他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家伙,对抗不了,无能为力。
是钟律师据理力争,保下了他。
没有钟律师,就没有今天的他。
钟律师曾说对他给予厚望,他亦不想让钟律师失望。
为此,他在钟律师的团队里努力做到最好。
而钟律师将女儿介绍给他时,他受宠若惊,同时忐忑不安。他不能接受,哪怕他知道钟律师是好意。
他帮忙钟欣的事,自认为是报恩。
那场婚礼后,他向钟律师道歉,钟律师虽然生气,依旧原谅了他,但对这事的处理方法并不满意。
两人谈了许久,钟律师才承认这确实是让他接受女婿的唯一办法。
钟律师谅解了他,钟欣有了好的归宿,但他的凌凌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个色彩斑斓的世界如梦幻泡泡,噗一下,消失。
他的世界又只剩下机械转动的声音,所有的框架规则秩序井然。
当他的凌凌再出现时,那个色彩斑斓的世界骤然变得陌生。
色彩依旧斑斓,但不再是纯洁澄净,混杂着污浊。
纯色变得深沉,亮丽变得诡艳。
染上的杂色,该怎么恢复?
他该怎么洗去那浊色?
沈亦穆心思沉沉,哑声问:“我该怎么补偿你?你要我怎么做才会放弃这样的生活?变回原来的你?”
凌涟轻笑,“为什么要放弃现在的生活?我觉得现在的生活挺好。人该向前看。”
“凌凌……我会补偿你……”沈亦穆试图说服她。
“够了,别这么叫我。没人能再叫那个名字。我不需要你的补偿,你所谓的补偿不过是剥夺我现在的快乐。”凌涟打断他,忽地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