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玲珑等得就是谢傅这句话,转身就走,走了几步之后,却又停下脚步:“伯伯,你保重。”
绝非虚情假意,却又多此一举,谢傅问道:“就这么走了?”
“本来就非走不可了。”她的身份已经暴露,如何能像什么事情都没生一样继续留在崔三非的身边。
“过来。”
陈玲珑回头咦的一声,谢傅招手,似往常一般亲切,陈玲珑不由自主的回头,因为谢傅是坐着,她便蹲了下来。
谢傅突然握住她的手,陈玲珑吓了一跳,腼腆的缩了下手,很不习惯。
谢傅笑了笑:“弟妹,我刚才没看清,想再看一次,可以吗?”
陈玲珑不知道如何开口拒绝,只知道自己一颗心怦怦狂跳。
谢傅缓缓的掀起她的里衣下摆,露出那雪白的肚皮来,陈玲珑只感觉自己身体瞬间僵化了一般,人也如待宰羔羊一般都不懂得什么叫做反抗。
谢傅大手覆盖在她的肚皮上,陈玲珑颤了一下,感觉他的手很温熙,温熙到那伤口的刺痛消失不见。
低头看去,谢傅的手正覆盖在她的伤口处,手掌变得如初升的太阳那般熏红,表面还逸动着焰光。
这焰光似乎是治愈一切的灵药,驱散她伤口的疼痛,温熙着她的身体,也温熙着她心灵。
她知道这是文道中的祝词真言,伯伯正用祝词真言在为她疗伤驱痛。
心被祝词真言所融化,身体却僵硬着。
谢傅笑了笑:“有些事呢,只有做与不做,做呢,多一点烦恼,不做呢,悠闲自得。你呢,要是太闲了,做一做倒没有关系,你要是本身烦恼,最好不要烦上加烦。”
陈玲珑冷容:“我不是三岁小儿,无需伯伯来说教。”
“我很是烦恼,弟妹,你呢?”
陈玲珑一讶之后:“我没有烦恼。”
谢傅哦的一声:“真是让人羡慕。”说着又莫名问道:”疼吗?“
陈玲珑嘲讽:”伯伯哄小孩呢,你是不是就是这般哄骗鹤情姐姐,只可惜我不是……“突然却眉头一皱,哎的轻疼一声。
谢傅笑道:“伤口很深,只怕没一两个月好不了。”
“杀猪屠狗的屠户难保不会被猪狗咬到,也是拜伯伯所赐。”
谢傅哈的一笑:“一时的疼痛倒没什么,就是这雪白的肚皮要留下一道伤疤,难免让人耿耿于怀。”
陈玲珑听出谢傅是在向她道歉,嫣然一笑:“又不是在脸上,藏在这衣服底下,别人也看不见。”
“可你自己看的见。”
“我又不是刀雕的玉像,不求完美无瑕。”
谢傅会心一笑:“好,人就是人,身上有圆有扁,有孔有眼,有黑有红,有百千不完美,但眼能视物,嘴能品味,鼻能嗅香,耳能听乐……”
陈玲珑见谢傅停了下来,问:“还有呢?”
谢傅却一句话总概:“百般不完美,百般有妙用。玉像虽白壁无瑕,却死物一尊。”
陈玲珑轻轻低头,这才现谢傅手腕渗出来的鲜血正化作红色丝雾钻进她伤口里面去。
谢傅笑道:“这伤虽重,我保你三天就好。”
“真的这么神奇?”
“不信,拭目以待。”
陈玲珑当然相信,伯伯不是一个信口雌黄的人。
谢傅看着她挂在手腕的念珠,念珠上的纹理一股浓浓的异域风格,本想开口询问她的身份,思想之下却又作罢。
正如他刚才所说,有些事只有做与不做,不做就没有烦恼,管她是什么底细,她就是自己的一个弟妹。
陈玲珑注意到谢傅在看着她的念珠,却是误会了,破有深意道:“我听说男人总喜欢从女人身上讨要一些东西,以此来证明关系不菲,想要吗?”
谢傅额的一声,有些疑惑。
陈玲珑却笑着将手腕的念珠摘了下来,戴在谢傅的手腕上:“或许今后就不会再见面了,留给纪念吧。”
谢傅点头,将手掌从陈玲珑肚皮收回,陈玲珑放下里衣下摆,顺便将垂在腰际的裙衣穿好,这会倒感觉自己的不端庄。
穿好裙衣之后才现谢傅已经抱着闻人月离开,这一刻心中莫名有点羡慕闻人月:“伯伯,小心王玉涡。”
“好的。”
应完这句话,人腾空而起,消失在黑夜之中。
……
谢傅回到绣楼,已是寅时,离天亮不到半个时辰。
王蒙、田天野两人虽然受伤,却依然守护在绣楼门口,严阵以待不敢掉以轻心,说句不好听的,以两人目前的伤势,就算真的来了敌人,两人也帮不上什么忙。
看见谢傅回来,立即问道:“公子,追到了吗?”
关于陈玲珑,谢傅不想多讲:“让她跑了,不过七弟妹救了回来。”
王蒙说道:“公子,庭夫人和张小姐她们过来了,现在阁楼上。”
谢傅点头:“你们下去疗伤吧。”吩咐一句之后,抱着闻人月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