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常想起自己原本要说的事,他正欲开口,而喉咙像是被堵住一样,让他无法说出想说的话。
顾常意识到不对劲,难道他不能告诉傅明东自己真实的身份?
“傅先生,我能在你这里先休息一会吗?我腿有点软。”顾常垂眸,声线清润,像羽毛缓缓飘落在傅明东心尖。
对傅明东提出要求的时候,顾常就会放软自己的态度。
他已经知道自己用哪种姿态,就能让傅明东心甘情愿做这件事。
“当然可以,你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和我说。”傅明东莫名觉得顾常现在这样,有点撩人而不自知。他耳尖薄红,轻咳一声,“洪阿姨,我来帮你收拾吧。”
“哎呦,不用不用,傅总你是大忙人,这种事本来就是我的工作。你还是去陪生病的人吧,病人是最需要人关心的。”洪阿姨连忙摆手,度很快地收拾起餐桌上的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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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东一时僵在原地,有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去哪。
顾常见他这样,无声勾唇,侧头看向别处。
没什么事要做的傅明东只好又坐回顾常身边,他两手交叉放在大腿上,眼神飘忽。
“傅先生,在你心里,原来的我是什么样的人?”顾常忽然低声询问。
傅明东听到他的声音,抬眸看向顾常,略加思索后,就回答了顾常,“你是一个心性坚强,遇到困难也不会退缩的人。虽然在你身上生了那样的怪事,但是你没有放弃自我,在努力的生活着。”
“怪事?”顾常眼里露出疑惑,“你是说存在感完全消失的,这种怪事吗?”
“是的,每一个遇见你的人,还有你曾经的朋友,都会遗忘你的存在。我曾经试过忘记你需要多久,大概在两个小时左右,我就会忘记你。只有在看见和你有关的东西时,我才能想起你。”傅明东语调沉稳温和,咬字清晰,让听者感到很舒适。
“可你请我过来吃饭的时候,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你在两个小时之后,有看到和我有关的东西吗?”顾常想到他醒来时,傅明东就坐在他的床边,显然是一夜没睡的样子。
傅明东轻轻摇头,“没有,好像这个时间延长了。”
“那你昨晚一夜没睡,就是为了不忘记我吗?”顾常抿了抿唇角,这个问题说实话很暧昧,但是顾常想确定一件事。
“是的。”傅明东没有犹豫,果断的回答了顾常的问题。
顾常眸光微沉,他继续问:“在你的讲述中,我们只不过认识短短三天左右,为什么,你要对一个刚认识的人这么好?”
这下傅明东沉默了,这个问题他早就在心里问过自己。
然而他没有得到任何回答,也许连傅明东自己也是迷茫的。
“那傅先生有没有想过,你是在可怜我?”顾常平淡的声音响起,他说的话直直的插入傅明东的心里,“你是个好人,给我房子住,还给我一份轻松的工作。傅先生,你做这么多,早已过了朋友之间该有的距离。”
“你喜欢我吗?”顾常问出这个早就想问的问题。他本来还想说自己不是原来的顾常,想让傅明东知道真相,然后和他保持距离。
但是现在来看,就连傅明东也不确定他喜不喜欢原来的顾常。
如果傅明东能看清自己的心,那顾常就有理由和傅明东分开了。他不是原来的顾常,也不能勉强自己去喜欢傅明东。
傅明东只觉心里好似有块大石头压着在,他在怀疑自己对顾常的爱是不是因为在可怜顾常。可那份悸动不是假的,他会不自觉的在意顾常的一举一动。在顾常第一次去遛狗的时候,他是担心顾常会不会出事才会跟过去。
会担心顾常的身体,给他送水果。谎称是多了一份,就怕顾常会不接受。
在雅汀阁看见熟悉的背影时,他会觉得那是顾常。
在顾常即将被电动车撞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反应也是不想让顾常受到危险。
他早就将顾常放在心里,如果是朋友的话,他不用帮助顾常做这么多事。也不会为了害怕自己会忘记顾常,在顾常的床边坐一整夜。
就像林特嘉白天问他的那个问题,直白又简单。
「你手冲的对象是不是顾常?」
是的,甚至在每一个夜晚,他的梦里都是顾常。
“我喜欢你,顾常。我不是因为可怜你才帮助你这么多,是我欣赏你这份坚韧的品格,我才为你做这些事。我渐渐被这样的你吸引,直到我现在才明白我对你的心意。而且你本该肆意活在这个世界,不该受到这么不公平的对待。”傅明东想清楚之后,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他注视着顾常,然后伸出手轻轻拥抱住顾常。
“如果我做的事情让你误会我在可怜你,那我向你道歉。对不起,让你误会这么久,请你相信我,我喜欢你。”傅明东的嗓音温柔而强大。
顾常下巴搁在傅明东的肩膀上,他能感受到对方温暖的体温。
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大门轰然打开,无数熟悉又陌生的记忆蜂拥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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