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她不答应他,是因为还觉得自己喜欢薛阮阮?
若真是这样,那自己岂不画地为牢了?他心里激动得无以复加,好似已经幻想到自己迎娶薛闻过门了。
他朝着眼前卑贱的侍卫深施一礼,做足了礼贤下士的派头,十分感动:今日你为吾和阿闻所做之事,吾日后会尽力替你周旋。
意思是他会朝着太子求情,至于太子应不应就不是他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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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走后,落在原地的侍卫直起腰身,即便穿着最朴素的衣衫也无法掩饰浑身气势。
侍卫看着沈今川离开,也转身背道而驰,华丽诡异的面具之下。
他比了一个嘴型。
傻x。
一个逼死自己父亲而秘不发丧,逼死自己妻子,觊觎妻妹的伪君子,还敢来宝贝面前碍眼?
等宝贝对这人彻底恶心,他就能把这人直接杀了
,嘿嘿。
薛光耀带着佟卿仪离开,心思本就纷乱,被威胁是小事,让他真正发现女儿再也无法拴住才是大事。
而两人当时根本过来时候的顺畅,到如今就他们两个后,才发现许多双眼睛在不远处盯着。
太子太子亲卫,出了名的凶狠。
况且他只听从太子殿下一人命令,而现在薛闻也被列为保护之中。
他丝毫不怀疑,若是自己有什么举动,莫说如同利刃出鞘一般的卫兵,便是那位姜遥姑娘便先要和自己动手。
若真的说起他的心情,只怕便是汪洋河流中的开始沉没的舟,若是真的占不到这个福气,便论从前干的事儿,只要岸上的人是太子,他都会沉没在水里。
直到海水淹没,彻底了无声息,而他的性命是其中一个,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可若是垂死挣扎,显然这个女儿比他想象当中心硬多了。
一个女人,若是没有家族支撑,若是没有娘家男人撑腰,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她心里知道吗?
分明双方得利之时偏要弄得玉石俱焚,真是
正如同人永远无法了解认知以外的事一样,人在成长过程中的林林总总,汇聚成了面前的这个人。
但这个人因为某个显著的器官从小被捧着长大,而后连活着都能被夸必成大器之时,就注定往后他经历任何事,都只会从别人身上找原因。
怪太子太远,太鞭长莫及。
他就怪薛闻,只能怪薛闻心狠。
而最让他气恼的事,他在薛家说一不二这么多年,如今将自己所有的筹码都摆上来一看,自己竟然完全奈何不了这个本应在股掌之中的女儿了。
女儿不就是三言两语就被他打压得眼泪汪汪而后来讨好他的傀儡吗?
缘何,傀儡戏有了自己的意识。
身后的佟卿仪有些赶不上他焦急又大刀金马的脚步,她步子小,又在行走时优雅婉约,若是旁的时候还能有所顾忌,现如今因为心思流转,回首间才发现已经跟不上了。
夫君。
他带着连绵冰川的眼神单刀直入,让即便知晓他脾气无常的佟卿仪都胆怯地顿住了脚步,不由得在阳光下头打了个寒战。
薛光耀一路看着,从一开始在不远处的暗地里保护,到如今两步一岗,五步一哨,每每看着他们之时也不像看一个朝廷官员反而看歹徒一般狠戾。
等走到前院宴会厅外面,浓浓的花香缱绻,来时候称赞国色芳华现在薛光耀只想称赞即便依旧有人监听场面却热闹,谁都知晓这时候在纷乱的环境密谈才是她跟你说侯爵的亲娘能被册封诰命,你有没有后悔没好好讨好她?
佟卿仪想起这个,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神色飘忽不定,但迎着审视的眼光,最终落在他抿成一条直线的唇上。
太阳晒得她脸颊发烫,忍不住唧唧哝哝地开口:这有什么,她这个侯爵之位还不一定怎么来的呢。
见薛光耀没有阻止她,她想起今日冷待,不由得觉得心酸,而后说道:天底下别的女人都不行,凭什么就她行?这么脏的诰命,给我也不要。
直到此刻,在毒日头底下,在薛光耀面前,她才暴露出对于她的女儿真实的情绪。
不是恨,不是厌恶。
是嫉妒。
她嫉妒薛闻出生在侯府,日后不用受她一样的苦,她嫉妒薛闻年轻,如同刚刚萌芽的花骨朵,而她这个母亲好似已经被吸干养分。
这就是她支持薛闻嫁给沈今川的原因。
是高嫁,是良配。
但薛阮阮这个贱人必定会横生枝节,正好她不希望她过的太顺遂。
否则,衬托的她这个母亲,太过悲惨了。
薛光耀深深地看她一眼,好似要看破这个皮囊达到她的内心深处,他头一次觉得这个女人傻明晃晃的利益都看不上,现在竟然还在怀疑这爵位干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