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湛起身,把车钥匙给魏灵,让她回去小心。
她迭好椅子,装进后备箱,隐约间听到权志安问:“和小魏在一起了?”
梁湛简短地回了一个“嗯”。
“好好谈,你也老大不小了。”
之后的对话离得太远,再听不到。
打开梁湛的车门坐进去,她脸上的热意也消不下去。
大家都看出来了。
这么明显吗?
隔着车窗,远远的,梁湛戴上了安全帽,和施工组的人说着什么。
白色的衬衫勾勒着宽厚的肩膀,仿佛蓄着无穷的力量。
她轻轻扇了扇风,却徒劳。办公室恋情不好,可是谁能不慕强?
梁湛问她,什么时候心怀不轨,她自己也记不清。
也许是某一次开会,无聊间,观察他给负责人讲技术,枯燥乏味专业知识,却让对方服服帖帖,又或许,是例假身体不舒服,他熬夜加班把本该属于自己的工作,一声不响地揽了过去。
喜欢他是多么简单的事。
能在一起才是万分艰难。
仿佛是心下感应,梁湛转头看她的方向,挥了挥手,示意她快回去。
她发动车子,还没到园区,李庆安给她打了电话。
叔叔很少主动给她打电话,她心下不安。
“小灵,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得让你知道,陈知树前几天来家里了。”李庆安似乎是叹了口气:“你妈妈这几天休息不好,身上有些肿,医生说,是系统性的红斑狼疮导致的肾积水,你心里要有准备。”
别扭
妈妈从来不是能憋住话的性格。
魏灵把车停在楼下,手握着门把手,一时踌躇。烈日当空,关了空调的车里燥热难耐。她想好说辞,整整衣服,慢慢往家里走。
李庆安不在。
刚换了鞋子,就听到卧室里传出激烈的争吵声。
“她现在三十了,高不成低不就,你做父亲的就没有一点责任吗?她现在只听你的。”
魏灵一怔。
“是是,你现在跟我说陈知树靠不住。那你倒是给她找一个靠得住的!我只有这个女儿,不像你……”刘芳嘲讽的声音丝毫不掩:“儿女双全。”
吵架的内容是永恒的。但是所有的争论,最后都会变成情绪的宣泄。
她轻轻地把钥匙放在桌上,听着陈词滥调,一如往昔。
电话是什么时候挂断的,魏灵不知道,只是后来听到刘芳压抑的哭声,她叹了一口气,还是推开了虚掩的门。
刘芳的脸上挂着泪,看到她时,眼里涌出了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