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遇到对方还得保持安静。李淼这个已经差不多把他查得底朝天的人就算了,他原本没打算跟其之外的人说话来着。
陆景文问:“那个东西怎么说?”
周然知道他嘴里的那个东西指的是造梦者。
——直接用“那个东西”代替称号和名字,这个人的嘴有时候还挺不留情。
“他就是个人造物,没什么实力。”他咽下嘴里水果,说,“1的平方……嗯应该是三次方,最后还是得1。”
人不行,拿什么凑都没用。场地受限,还需要不误伤在场的其他人,要是李淼不自我受限,对方连李淼也干不过。他还高估了对方的实力,实际上差不多划道小伤就能解决的事情,用不上冰锥。
在他来看,融合的蜘蛛大概起到了一个从体型上进行威慑的作用。变态后还不可逆,一辈子就是这么个样子,十分难形容。现在人已经被黄局长扣下,安置在医院里,由一队的人看守,顺带还加上了个李淼,等到身体稍微好转后开始搜索记忆作业。因为没有给这种体型的病人准备的床,对方只能躺铺了毯子的地上,睡得硬邦邦,十分简陋。
往好处想就是按照现在对方犯下的罪来说,剩下的一辈子也不怎么长,忍忍就过去了。
陆景文的重点不在这。他转过头,说:“李淼说那是噩梦蜘蛛。”
“是有这么回事。”周然终于稍微想起来了,简短说,“他十分凶狠地陈述了一个事实,结果是没有任何人受到伤害。”
但凡对方说梦里都是蟑螂,他或许还会很有紧张感,决定一辈子都不要睡觉。
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他浅浅提醒说:“锅里的东西好像到时间了。”
不用工作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场晴转大雨,大雨落了将近一天也丝毫没有变弱的趋势,并且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大,到晚上的时候,还隐约伴有雷声。
晚上吃过晚饭,又到了晚间必备的换纱布时间。
窗外天色黑沉,只能听到越来越大的雨水拍在窗户上的声音,周然坐在沙发上,看着陆教官走来走去,最终拿着医药箱向着自己走来。
放下手上捏来捏去的保安,他往沙发靠背上一瘫,低头解开睡衣纽扣。
睡衣脱完冷,他能多穿就多穿一点,只解了几粒纽扣,觉着差不多够换纱布了,迅速停手。
陆教官的手不跟他一样是冰的,常年温度很高,碰在身上挺暖和,就是指腹上的茧子有些痒。
捂得温暖的纱布被换下,消毒后新纱布换上,他被冰得一激灵,没忍住一动弹,踹了护工陆一脚。
也不是第一次被踹,护工陆没什么反应,只是缠纱布的手被带着下移,碰到底下皮肤。
他碰到的是一处伤口。或者说这个人身上这附近全是伤口,纵横着,几乎遍布整片地方,已经连接到了手臂除,无论碰到哪,都是一道旧伤口。
所以平时一直都穿长袖高领衣服。
他碰到的是附近最显眼也是最重的一个伤。他之前看过,也认识,认得出是明显的枪伤。距离半米到一米开的枪,伤口就在心脏上方几公分不到的位置。
他垂下眼,视线在伤口上多停留了半秒。
稍稍的停顿,周然却能察觉到,问:“怎么?”
“这是第一次见你的那个时候的伤。”陆景文弯着腰,视线略微一抬,说,“是你自己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