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然提起紫长卷没有别的意思,单纯有些好奇,没想明白这么多年没见,就靠一个背影,人是怎么认出自己的。
刚见面的时候他没出声,脸上也戴着防毒面具,老周来了都得多看两眼,更何况一个只在十几年前相处过一段时间的人。
“他认得出你也正常。”
陈济生侧眼看过来,说:“毕竟他一直都看着你背影。”
他们共同经历过一个残酷的地方。小孩不会因为是小孩就受到额外优待,相反,一个有天赋的小孩更遭人嫉恨,从外形到脑子都与众不同且没有还手能力的紫长卷格外被针对。
只是这份针对从某个时候开始就消失了。因为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搭上了这个在当时连身为能力者的成年人都不敢招惹的人,并且跟得很紧,几乎是寸步不离,每天都跟在身后转。
周然:“说人话。”
“你脑子后面有个疤,好像是因为他跟别人打架的时候造成的。”陈济生说,“人肯定记你一辈子。”
他问:“所以你当时是怎么跟他认识的?”
完全不知道自己脑袋后面还有个疤,周然上手随手摸了下,没觉察出什么,于是又把手收回,顺带思考了下后面的问题,最后说:“忘了。”
很符合他性格的一个回答。
因为当事人忘了,话题到这里就打住。
从机场到市区,路上的人流量激增,加上还有红绿灯,大大限制了周某然的发挥,车速又降下来,规矩地在路上驶过。
既然已经过来一趟,他刚好顺路回一下之前住的地方。
同样不想上班多走一步路,之前住的地方就在监察处训练基地边上一条街,停车位也好找。
停好车,外面还在下雨,两个人撑着伞下车,进了小区大门。
陈济生在这边也有一套房,直接进小区,周然以业主友人a的身份跟着进去。
雨落在伞和地面上,溅起一串冰凉水花,声音连续不停,直到进了楼栋内部雨声才逐渐减小。
拿在手上的伞滴着水,两个人上电梯。电梯里安静,周然靠墙上,略微压低帽檐,没忍住打了个呵欠。
天黑了,困了。
“叮——”
楼层到,电梯停下。
一梯一户,从电梯出来后就是家大门,把已经不用的伞递给站在旁边的陈济生,周然从电梯走出,就着头顶灯光看了眼走廊。
因为已经没人住,物业没再打扫这里,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灰尘上脚印堆叠着脚印,像是有不少人来过,十分精彩。
最上面一层有深灰色的脚印。
是鞋上的水沾在灰尘上凝结出的颜色,还没干透,所以依旧存在。
今天这里有人来过。
视线略微上移,他伸出揣外套兜里的手,拿过卡在门缝里的一个米白色信封,旁边的陈济生也低头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