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艾还不懂人心的阴暗与残忍,好奇的期待着答案。
褚渊看着他天真的眼眸,不忍心直视。他将额头抵在方知艾的额头上。方知艾看着他爬满血丝的眼白,有些心疼,不知道对方多久没有休息了。
“27。”
方知艾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睛慢慢的瞪大。可是他知道褚渊从来不开玩笑,但他还是不相信,喃喃道:“怎么会?”
褚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医生说这是几十万分的概率。”褚渊都觉得过于荒唐了,让他们因错误标记,现在又说天意弄人。
方知艾感觉自己身处冰窖,但是身体却很热,看东西都有些模糊了,他晃了晃脑袋。许久,他并不平静道:“也没什么的。”
褚渊除了在他脸上看到失落,没有其他悲伤过度的样子松了口气,不再把医生说的关于匹配度过低会造成的影响告诉他。自己不在乎,方知艾也不在乎,说出来只会徒生烦扰。
褚渊笑了笑,将方知艾抱住。“我已经习惯了你,还真不想离开你。”
褚渊从来不说情话,方知艾听着这句不算情话的情话,跌落到谷底的心情也跟着欢欣起来。也许是不安,也许是怕被抛弃,他比alpha更加的直白,表明真心,“我只想你,不能是任何其他人。”
褚渊从他的话语分量中,感觉到了两个人爱的不对等,告诉自己,对方知艾好一点,不论是习惯了方知艾的存在也好,还是爱他也好,都应该对他好一点。
褚渊想起几年前导师在课堂中掷地有声的讲:oga就不应该出现在社会中担任任何职位,他们的发情期和信息素会影响社会治安,干扰alpha的理智,增加alpha的犯罪率,他们应该呆在家里做家庭主妇,安抚alpha的易感期,使他们精神百倍的投入社会。褚渊不认同,从那之后慢慢的远离导师,拒绝了对方想让自己在他门下读博的邀请,亲朋好友都不能够理解,但褚渊认为,三观不同,无法并行,又何必维持假惺惺的关系。
信息素的互相影响和吸引,是人类繁衍自然进化的选择,但人是有情感和思想的,选择受情感和思想支配。匹配度过低其实没什么,不顺应进化又怎么样,进化也并不都是优良的,易感期、发情期也只是为繁衍而尚未淘汰的低劣基因的选择。
褚渊不像其他alpha那般,提起oga的发情期而暧昧幻想,新生向往,也不认为oga就应该被alpha支配,甚至他也不像其他alpha那般头疼易感期或者期盼易感期,他不喜欢自己的行为被生理支配。但他也像多数alpha那般恶劣,他喜欢和方知艾交融时的感触,愿意沉沦在过程中,愿意被方知艾包容,也愿意去拥抱方知艾,他把这个变化成为情感选择,无关欲、望,无关繁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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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
方知艾在第二天就去办理了出院。当天下午,他就通过手机联系了画廊负责人,结束了画画的课程。
因为秦飞翼易感期信息素暴走,有几位oga受到了影响,投诉了画廊。这段时间画廊受到了政府机关的监督,还有不少记者过来采访,机构乱成一团,导致了不少其他学员也受到了影响,纷纷投诉要退课。
负责人以为方知艾也是因为和那些oga一样的原因,不断的安抚并提出补偿,但方知艾拒绝了补偿,坚决停课。负责人只好同意。
浴室的灯光是橙黄色的,褚渊正对着镜子刮胡子,拍拍方知艾的屁股让他把灯光调亮一点。
方知艾第一次围观他刮胡子,转身把灯光调节到最亮,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褚渊。
褚渊正在准备工具,刮胡子也被人这么盯着,觉得有些好笑,方知艾还凑得特别近,简直就是观察入微。嫌弃方知艾在旁边碍手碍脚,“一边去。”
方知艾从他右手边绕到左手边,粘的紧,凑得近,伸出手去摸褚渊下巴,仰着头垫着脚细细的看。
褚渊见人赶不走,把他的手拍开,涂上泡沫。
“你好像胡子花白的老爷爷。”他顿了顿,措辞严谨的改口:“年轻爷爷。”
褚渊被人干扰,刮胡子分心,干脆挤了一把泡沫涂在方知艾脸上。
方知艾嫌弃的摸了摸,“像洗面奶搓出来的泡泡。”他挤到褚渊身前打开水龙头冲洗。
褚渊只得后退一步让出空间,对着镜子刮。
方知艾围观了全过程,像只好奇的猫,看到褚渊干净的下巴,还伸手摸了摸,“还是刺刺的。”
褚渊笑了笑,觉得方知艾傻乎乎的。
褚渊回来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方知艾不再感觉自己格格不入了。虽然今晚的氛围更为沉默,但是方知艾也有了搭话并且捧哏的人,但是也不敢多说,不想吸引他人过多的关注。
吃完饭,王妈正在收拾碗筷。
褚锋对褚渊道:“来书房一趟。”
“过会儿来。”,褚渊头也不抬,指使方知艾去给他洗水果且要拿到房间去。方知艾屁颠颠的去了,一点也没有被使唤的不快。
褚渊站在客厅看着方知艾在厨房里洗水果。刘星烟在旁边看着,道:“你爸在书房等你呢,杵着干什么。”
褚渊点头,“许久没见,多看几眼。”
刘星烟诧异淡漠的褚渊竟然会说这种话,讶异片刻,心里紧了几分。“你变了很多。”
褚渊对她笑着问:“变好还是变坏?”
刘星烟面色凝然,深思熟虑后道:“也许不是好的,至少在这种情况下,我希望你还是像以前那样。”
褚渊听出她意有所指,并不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