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不能让其他百姓知道,要是知道了羊芋是罪人种出来的,恐怕就没有多少人愿意来吃了。
所以杜老板又随意地与宁宁说了两句,命人将银子拿来,便将他们打发走了。
见着杜老板前后态度不一,桑青羽便猜到了几分,恐怕是杜老板知道了他们是流放的罪人,心中有所顾忌,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反正现在已经银货两讫了,他才顾不得别人说他们什么呢。
拿了银子,桑青羽便又带着宁宁他们到成衣铺里买了许多冬衣冬被,看得成衣铺的老板都呆住了,这离冬天还早着呢,就买这么许多做什么?
之后他们又去买了许多米面,就是可惜桑青羽没见着那个卖成色一般米面的小贩,原本还想着要是见着,替村民买些米面的呢。
也因此,桑青羽还笑了宁宁说,“你不是说我跟那人有缘吗?怎么今天也没遇着呢?”
“对呀,哥哥跟他是有缘分的,不信的话,哥哥等着瞧就是了。”
虽然宁宁说得成竹在胸的样子,桑青羽却是一笑而过,似是不信了宁宁说话。
然而三个时辰后,当他被跟那人绑在一起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他跟那人还真有缘,可,可桑青羽并不想要这样的缘分啊!
这丫头肯定脑袋有问题
十月十二日,酉时,日头西落。
一切似乎都发生在一瞬间,桑青羽才刚听得宁宁在自己耳边尖叫一声,见着宁宁抢过自己手中缰绳,他的眼前就忽然天翻地覆。
再回过神时,他的人已经摔下了马车,而一柄雪亮尖刀指向了他的喉咙,“别动!”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十几个人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不光是桑青羽,就连后面马车上的桑青桥和赵麻子都摔下了马车,同样被人用刀指着。
唯一一个还坐在马车上的就是宁宁了,她眨了眨那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低头扫了一眼架在她脖子上的刀,非但没有半点害怕,还说:“大叔,飞大哥说刀很危险,刀尖不能对着别人的哦。”
“哦!?你这小丫头竟然还知道这个道理,既然知道,那还不给我乖乖坐好,否则我不敢保证这刀会不会划破你那娇嫩的脖子!”将刀架在她脖子上那彪形大汉狠狠说道。
“好呀。”宁宁说着,还真照着他所说的,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得端正。
“”还以为这丫头肯定要顶嘴两句,但她这般听话,反而让那彪形大汉不知该说什么了。
被按在地上的桑青羽见宁宁乖巧不闹,这才暂且松了口气,抬头大喊,“你们是什么人!?想做什么?”
被他这么一叫,那彪形大汉才猛然觉得找回了几分场子,径直走到桑青羽的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就说,“刀都架在你脖子上了,你说我们想做什么?”
桑青羽心里一慌,糟了,这是遇到强盗了,脸上还要强装镇定,“要钱的话,都在马车上的包袱里,你尽管拿去就是了。”
银子是身外物,只要宁宁和三弟不受伤,丢掉银子算什么。
听得他这么说,那彪形大汉冲着旁边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便转身跳上了马车,掀开帘子钻了进去。
坐在马车踏板上的宁宁回头瞧了那人一眼,并不说话。
片刻后,那人才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大哥,里头没有银子,什么都没有。”
“没有!?”桑青羽与彪形大汉异口同声,均是惊讶不已。
桑青羽心想怎么可能会没有,明明是他亲手将银子放进去的,银子怎么会不见了?
而彪形大汉则是十分生气,竟然有人到了这时候还敢骗他,他上前一步就想要将桑青羽踢飞。
然而就在这时,他忽然觉得一阵杀气从身后转来,他下意识回头,竟见着刚才还乖巧坐着的小丫头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把弹弓对着他。
“别动!”宁宁学着彪形大汉的口吻,只可惜稚气未脱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奶气。
“宁宁不要!”桑青羽大叫,他受伤不要紧,但是万一宁宁因为他而被这些人迁怒毒打,那怎么办?宁宁怎么可能挨得住?
而那彪形大汉此时已经是背心凉透,明明只是个小弹弓,但他似乎已经看到了只要他的腿一动,还未能碰到地上那人,他的腿就已经断了。
那锥心刺骨的痛一瞬间扎进了他心里,令他无可奈何收回腿来,勉强补了句说话,“算了,看在你小子这张俊脸还能卖出个好价钱,我就暂时放过你,来人,将他们全都给我绑起来,带回山寨去!”
“是!”他的手下得令,上前几人手脚麻利地将倒在地上的桑家兄弟和赵麻子给绑了起来。
那彪形大汉则自己走到了宁宁身边,还未开口说话,宁宁就自己将弹弓塞回了腰带上,伸出手来,说:“绑我吧。”
这丫头怎么这么奇怪?刚才还气势汹汹地拿着把小弹弓威胁他,现在又乖巧地任由他绑住,难道其中有鬼?
于是那彪形大汉便道:“我不会绑你的,但是你要是敢乱跑,我就直接杀了这几个人!别以为你那小小弹弓能威胁得了我!”
“谢谢大叔。”宁宁说着,还站起来郑重其事地道了个谢。
那彪形大汉眉头皱得更紧了,“你这小丫头竟然还跟我道谢!?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这地界上,还有谁不知道我齐虎光是凭能吓得哭闹的孩子立刻就闭上嘴的凶恶大盗!”
宁宁当然能不知道他是谁了,月牙村已经没了原来的村民,姜飞又不爱说这里的是非,所以就算现在齐虎说了他的名字,宁宁也只能歪着头,又问了一句,“齐虎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