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捂着被打红的手,可怜兮兮地说,“可是英英她摔倒了,好像站不起来……”
“对啊,她穿的这身衣裙,怕是也不好起来。”周祺帮着宁宁说话,毕竟他向来都心软得很。
听到有人替她说话,还是长相清秀俊美的周祺,桑兰英立马就收起了大哭大闹,转成抽抽搭搭,伸出手来,冲着周祺说,“周祺哥哥,英英站不起来。”
这话听得周祺都连忙后退了两步,怎么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宁宁见状,叹了口气,一定是周祺也嫌弃英英脏,她上前一步就伸出手来,“英英,快起来吧,等会猪粪干了的话,你就会被定在那里了的。”
“小心她要诬赖是宁宁你将她推倒的。”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庄易一句话飘进了宁宁耳中。
当然也被桑兰英给听到了,本来她还不想让宁宁将她扶起来的,可眼珠子一转,手就放在了宁宁手中。
宁宁顺势要将她给扶起来,可手上竟然传来股很大的劲,似是要将她拽倒,她低头看去,刚才还是哭脸的英英现在竟然笑着。
哦,英英一定是想跟她玩拔萝卜呢,那宁宁可不能输!
于是宁宁轻轻一捏,就直接将桑兰英给提了起来,放开了她的手,“看,还是宁宁赢了!”
对于宁宁松手始料未及的桑兰英才刚站起来便又立刻失去了重心,扑腾了两下,还是没逃过直接往前扑倒在地。
不过幸好,这一片小猪仔还没巡视过,最多也就是让她吃了一嘴沙土而已,不过她手上,头发上再混上了这黄沙,那可就不好看了。
在一旁看热闹的宋允见着她这狼狈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潘阳还上前说道:“哼,谁让你刚才还想拉宁宁一块摔过去,活该!”
听着耳边的嘲笑声,桑兰英终究忍不住,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一边哭一边头也不回地直接冲回家。
留下宁宁还愣在原地,好一会才转头看向潘阳,“刚才你说英英要拉宁宁摔倒,什么时候?宁宁怎么没发现?”
“……”潘阳无语,刚才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桑兰英的坏心思,只有宁宁还以为她在跟自己玩闹。
庄易便道:“也许是我们看错了吧。”
既然宁宁不知道,那也无谓揭穿,反正桑兰英今天可算是狼狈到极点了。
桑兰英这一身泥,一身屎的跑回家,就连路上碰到的村民都惊讶不已,不过见着她是从桑家那边过来的,倒也清楚了几分,这丫头恐怕又是自己去招惹宁宁了。
之前桑兰英怎么对待宁宁的,他们可都还记得呢,现在也怪不得宁宁回手了。
这算不得窃窃私语的声音传到桑兰英耳中,惹得她哭得更厉害了,凭什么她都成这副模样了,还没有一个人站在她这边,大家都还觉得是她的错!
等回到家,林氏的话更是让她心寒,“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回来了!?不是说让你跟宁宁打好交道吗?你是不是又招惹她了?”
林氏边骂边将她的衣裙给脱下来,结果自己也搞得一手猪屎,弄得她更是生气,不由分说就提起她,直接往他们好不容易存下的一点水里头丢。
秦氏见着,立马叫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不知道现在水多紧要吗?都给她洗了,我们吃什么?喝什么!?”
“好啊,不洗啊,那今晚就让英英在娘您的屋子里睡好了!”林氏现在可不同从前,说话硬气得很,毕竟是秦氏才害得她没了一个儿子。
林氏说着,还真要将桑兰英拽出来往秦氏的怀里送,秦氏哪里敢接,她光是站得这么远就已经闻到桑兰英臭气熏天了,嘴里嘟囔了两句,就转身进屋了。
看到秦氏进屋,林氏总算是出了一口气,转头就来给桑兰英洗。
可桑兰英一路过来,风又大,头发上的猪屎早就干了,连着头发,结成一块一块的,任凭林氏怎么梳都梳不开,还弄得桑兰英直叫疼。
“娘,轻点,疼,疼。”桑兰英委屈地瘪着嘴,又不敢哭出声,最近娘亲脾气变得越发暴躁了,她不敢轻易开口。
“轻点怎么梳得开!?”林氏咒骂了一句,又试了两下,都开不了结,只得丢下一句话,“我进去拿剪子,你在这给我等着。”
“剪子!?不要啊,娘!”
这男人要来有什么用!?
林氏骂骂咧咧地进屋翻找剪子,瘫坐在整个屋子里唯一一张干净榻子上的桑垣抬了只眼睛,说:“一大早的就听到你在外头骂骂咧咧的,吵什么呢?”
“都什么时辰了,还一大早!?”林氏立马怼了一句回去,这个男人要来有什么用,成日里就知道睡睡睡,连个水都抢不到,更指望不上他去干活了。
想到他们家附近几户人家昨天去桑家帮忙,赚了好几文钱就看得林氏眼红。
要是放在当初在京城之时,她甚至都没见过铜板,现在一个铜板就能让她握在手里摩挲好久。
原本还以为桑垣能抢到水源,这样他们还能挣上个三瓜俩枣的,结果桑垣灰溜溜的回来了,还嘴硬自己差一点就抢下水源了。
现在可好了,桑垣是不敢去打水了的,秦氏天天嚷嚷着自己一把老骨头,自然也是不会去的,就只剩下桑兰英一个才丁点大的孩子和成日里就知道蹲家里的桑兰安。
林氏就算是再不愿意,这个家也指着她厚着脸皮去打水了,不然怕是迟早都要渴死。
可每次林氏才刚走近水井,都要被村民盯得死死的,生怕她还要做什么坏事似的,林氏怎么说曾经也是桑家大少奶奶,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去了一次就不想再去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