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桑青桥还要来凑这热闹,见着宁宁肩上的鸟儿眼熟,便说了一句,“这鸟儿看起来怎么有些像是哪天吓我的那只臭鸟?”
臭鸟!?谁是臭鸟!?它可是堂堂凤凰!浴火而生的凤凰!
气得凤凰立马扇了扇翅膀飞起来,在桑青桥的头上狠狠啄了两下,才又飞入了林中。
桑青桥又痛又懵地捂着头,“这只臭鸟又啄我!”
宁宁忍着笑,无奈摊手,谁让哥哥叫人家臭鸟呢。
小孩子不准喝酒!
也不知凤凰跟那群小猪仔说了什么,小猪仔们变得乖巧了许多,也不乱跑了,宁宁说去哪里它们就去哪里。
这一天下来,总算是平安无事地过了。
傍晚宁宁和桑青桥赶着小猪仔回家后都累得瘫在了地上,没错,他们家现在已经全被拆掉了,现在连个破凳子都没有。
是桑青言与陆子行一同商量定下的,将原来的屋子都给拆了,然后在那片地上往下挖窑洞,今儿一大早,待宁宁他们出门之后,桑青言他们便动手了。
原本只有他们兄弟加上陆子行和赵麻子拆屋子,后来村民听得动静,都跑来凑热闹,他们倒想看看桑家将房子都拆了,能建出个啥。
桑青言一看来人不少,还挺多都是青壮年,便招呼他们帮忙动手,当然,这忙也不是白帮的,桑家会给他们工钱,一天五文。
这钱虽不算多,可村民里头不乏曾是京城富贵人家出身的,乍到这鬼地方来,一时之间竟不知能做什么,身上的银两也不多了,更是不敢乱动,于是便也有了不少闲人。
眼下这闲着也闲着,倒不如替桑家来拆房子,挖窑洞,有银子赚也就罢了,还能瞧着这窑洞是如何修的。
若是好的话,回去之后他们大可依葫芦画瓢的也跟着修一个,毕竟这冬天近了,光靠原先那四面透风的屋子是撑不了多久的。
有了人手帮忙,这速度可就快得多了,一天的功夫就将原来那破屋子给全拆了。
宁宁他们回来时候见着光秃秃的一片,还愣了好一会呢。
“哥哥,咱们是不是走错了,咱们家怎么没了?”宁宁拉着桑青桥的衣角就问。
桑青桥也挠了挠脑袋,百思不得其解,“没错啊,你瞧那边不是你挖的窑洞吗?”他伸手就指着前面。
“那咱们家去哪了?”宁宁又抬手揉了揉眼睛,才刚放下手,就见着桑青羽从后面另一座破宅院中走了出来。
一见着他俩,桑青羽便冲着他们招手,“宁宁,三弟,你们回来了,先将小猪仔赶回窑洞里去吧。”
瞧他说话十分自然,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下,宁宁他们更是觉得别扭得紧,乖乖应了一声哦就先将小猪仔给赶了回去。
之后宁宁便迫不及待追问,“哥哥,咱们家呢?”
“拆了。”桑青羽说得稀松平常,“来,先到那边去歇脚,娘已经准备好饭菜了。”
这么说来,宁宁才注意到后面那破宅院中升起的袅袅炊烟,饭菜香味顺着风就飘了过来。
宁宁的肚子便十分配合地发出咕噜一声轻响。
“宁宁饿了。”她委屈巴巴的小脸皱成一团。
“那还不快走?”桑青羽哭笑不得,见她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没想到这世上竟还有能吓到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丫头。
走进那破宅院,里头却是一副烟火气十足的热闹场面,来桑家帮忙的人三三两两地围坐在火堆旁,篝火上放着些许野味在烤,旁边还放着几碟炒菜和酒杯。
这碗筷杯子虽然算不得多干净,可大家就着碗筷吃菜,拿着杯子喝酒,脸上洋溢着的都是满足的笑意。
而苏氏还在后厨忙碌,村里其他家的女人也来帮手,桑青言也站那照着苏氏的吩咐该洗洗,该切切,毕竟只有他才能听得懂苏氏在说些什么。
有了桑青言的帮忙,其他女人做得也越发顺手了起来,加上这一路流放过来,她们早就练得精干得很,三两下功夫就能端出一盘菜来。
末了苏氏倒成了最闲的了,想要上手做菜都挤不进去。
这番景象看得宁宁心里莫名暖暖的,这些之前颠沛流离的凡人脸上终于能露出真正的笑容来了。
桑青羽似是也十分有感触,“都是村里来帮忙的那些人叫来的。”
本来干完活之后,那些村民就准备要散去的,桑青言这一时脑热,竟要将他们留下吃饭,这一听说干活还有饭吃,村民当然是毫不犹豫地一口应下了。
顿时就听得桑青羽脸都青了,他昨天是置办了不少东西回来,可要是留下这么多人,就那点东西都还不够挥霍的。
倒不是他小气抠门,只是这过日子还是得精打细算不是。
赵麻子见着桑青羽脸色不好,心里便有了底,带头就嚷嚷着,都已经拿了桑家的银子了,还留下吃饭,这怎么说得过去?
这话一说破,村民顿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赵麻子说的没错,他们这不就是在占桑家的便宜嘛,给人家干活人家又不是没给钱,现在还要吃上人家一顿,实在有些厚脸皮了。
怎么说这些人里不少也曾是读过圣贤书的,流放之前也是知书达理之人,现在竟然连个赵麻子都赶不上,那可真是给祖先丢脸了。
赵麻子见着众人心思松动了些,转身就对桑青言说:“我家里米面不多,呆会我拿点过来,好歹是将这顿给抵了过去。”
村民一听,这倒也是个法子,自家拿出点干粮野味出来,好歹不要落人话柄才是。
有了赵麻子开了这个头,宋应和潘家大少便跟着开腔,也说要回去拿些吃食来,其余村民面面相觑,便也纷纷表态,生怕落人之后,被人耻笑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