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倒是让桑青言他们兄弟对他另眼相看了起来,没想到伯父竟然是这般心狠的人,谁不知道秦氏对宁宁是恨之入骨,还让宁宁去看她,岂不是要将她气死!?
顿时,桑家兄弟便立刻意识到了桑垣怕是不好应付。
姜飞才不管他是不是不好应付,他本来就不是个斯文人 ,说不来他们这些弯弯道道,直接就示意阿邦阿德上前将人撵走,“你们都给老子滚开,这里是老子的地盘!谁准你们来的!?”
“这位大哥,我们当然知道这都是你挖的,可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说是你的吧,况且咱们只是见着这水脉被挖了出来,想着要维护一番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桑垣竟没有丝毫后退的意思。
他甚至还抬头跟桑青言说:“大侄子,想必你也认同吧,这水脉本就该是大家的,而不是这位大哥一人所有的,才对吧?”
出乎意料的是,桑青言竟然摇头了,“伯父,这还真是姜大哥的地。”
桑垣闻言一愣,才赶忙说道,“你在胡说什么?这怎么可能就是他的了?地契呢?有本事他把地契拿出来啊!”
他看着姜飞那几个人成天灰头土脸的样子,多半就是流浪到这村子里暂时住下的,怎么可能有地?
姜飞不说话,只是在身上翻找了半天,才拿出了一叠破破烂烂的东西,随手就递给了宁宁。
宁宁一脸茫然地接过,低头看去,哇,上头都鬼画符的是些什么东西呀?比宁宁画的符还难认,只有上头的那个章瞧着眼熟得很,就跟之前在抚台那看到的差不多。
于是她便举起了那几张纸,冲着桑青言兴奋道:“哥哥,宁宁认得这个,是抚台大叔的印!”
沾上这丫头没一个好的
“抚台!?”姜飞眼神迷茫了一小会,还是没想起来是谁,“不知道是谁,总之三年前,月牙村就已经卖给我了,这是官府的字据。”
“卖给你,这,这,怎么……”桑垣张口结舌,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桑青羽接过宁宁手中的地契,笑眯眯地望着自己的伯父说:“伯父,是不是在路上太久了,都不识字了?要不要侄儿给你念念?”
“你!”那皮笑肉不笑的阴阳怪气看得桑垣一肚子的火,顿时就没了刚才的淡定。
“说起来,姜大哥你要不要先看看他们有没有弄坏什么,我记得本朝法典,若是毁坏他人财物,告到了县衙,好像是会被打上三十个板子的。”桑青羽还要火上浇油。
姜飞不说话,阿邦阿德就已经嚷嚷起来了,“让开,让开,那里可是我辛辛苦苦砌的,你怎么踩坏了!?”
他们这话一出,吓得那些跟着桑垣来的人立马作鸟兽散,他们已经受了这一路官差压迫的苦了,不想再跟官府扯上什么关系了。
一下子,就只剩下桑垣一人对着桑家和姜飞他们。
桑垣是个识趣的,既然现在优势不在他们这了,他还不赶紧遛,只是还要装模作样地说:“其实我们刚才也是见这里无人看守,担心有人破坏,所以才来看看而已,只不过人似乎多了点,才让青言你们误会了。”
“原来是这样,那就不劳伯父费心了,姜大哥若是有需要的话,自然会开口,他若是不说,别人擅自闯进来,那可就不好说了。”桑青言冷冷应了一句。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既然你们已经回来了,那我就先走了,不用送,不用送。”桑垣说着连连后退,还生怕阿邦阿德他们会赶上来似的紧盯着他们。
“啊,伯父,小心,脚边那有石块。”宁宁忽然开口提醒桑垣。
石块!?胡说的吧,这都被那叫姜飞的人给翻了一遍,哪里还会有石头?
这念头不过就是才刚闪过桑垣脑海中,他眼前一花,漆黑的夜空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屁股更是痛得厉害,“哎哟!”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传入耳中,宁宁那张忧愁的小脸随即出现,“伯父,宁宁都提醒你了,你怎么都不小心点呢?”
明明是张天真无邪的小脸,可看得桑垣毛骨悚然,这丫头是灾星,他们家沾上这丫头之后就没一个好的!
“你,你别过来!”桑垣手撑着地,连连后退,连滚带爬地就逃了。
留下宁宁呆立原地,无辜得很,“伯父他怎么走得那么快?”
“是逃得那么快才对。”桑青桥恨恨道,早知道他就上去补上一脚了。
现在人虽然是已经走了,可桑青羽又担心起另一件事来了,“哥,你说伯父他们应该不会在水里做了什么手脚吧!?”
他一脸担忧地看着那边的水井,水井边上留下了不少杂乱的脚印,就是那些人曾在水井旁逗留过的证据。
桑青言扫了一眼,便道:“说到底伯父也是为了挣钱才想将水脉抢到手,他怎么会自断生路呢?”
“这倒也是。”桑青羽点了点头,况且他那伯父也没那脑子来下毒,要是下毒,弄不好伤的可就是他自己。
宁宁虽然听得一知半解的,也隐约明白了哥哥的担心,于是她又跑到水井旁,趁着姜飞还没反应过来,便直接伸手舀了点水上来,凑到了眼前。
“你这小丫头想干嘛!?”姜飞见状大惊,立马将宁宁给提了起来,水直接洒了一地,“这水不干净,可别喝!”
“宁宁知道呀。”被提在半空中的宁宁不慌不忙,“宁宁只是想闻一闻,宁宁又不傻,知道这水喝不得。”
“……”她这么一说,倒显得姜飞傻了,怎么会觉得宁宁会将水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