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掂量以封归野的伤势,能不能应付打劫的男人。
中年男人冷冷的眼风扫过她的病号服。“你想离开病房做什么?”
“啊?我……”她才注意到中年男人披着白大褂,竟然是一位医生。“想借餐车和抹布。”
“为什么?”
“收拾桌子……”她声若蚊蝇,不想让病房里面的家伙听见。
他斩钉截铁:“叫护士来收拾。”
“不用了,我没有受伤,我行的。”
“回去!”
凶巴巴的语气使夏萤不敢再吭声,也不敢直视他的脸,她灰溜溜地折回去。
中年男人走进病房,瞧见她挪动身体遮挡什么,一皱眉便扭曲半张脸的疤痕。“回床上去躺着!”
“哦……”
她自暴自弃地转身,露出一片狼藉的桌面。
中年男人愣了愣,转身走出病房。
夏萤麻溜地回病床躺下,拉着被子盖头,只露出一双眼睛偷看,遮掩难为情的脸蛋。
没多久,中年男人和推餐车的护士一起进来。
当护士看见满桌的光盘子,目瞪口呆。
夏萤用被子遮住左眼,剩下一只眼睛露出来。
护士没有说话,不过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收拾餐具。
“转身。”中年男人不客气地命令敲报告的封归野。
封归野面不改色地合上笔记本电脑,背向中年男人。他不经意对上邻床少女藏在被子下的右眼,立刻拉上横在两张病床之间的布帘。
没关系,她听力极好,掀开被子竖耳偷听。
窸窸窣窣的布料微响过后,传来冷嗤的声音。“真勇,当肉盾。”
是中年男人的说话声。
“恢复得挺好。”
她悄然松一口气。
“很快可以愈合然后去送死。”
嗯?
夏萤的火气腾上来。
这人说话比封上尉还难听。
布帘另一边的封归野居然没有反驳,一声不吭。
“行了,后天可以滚了。”
病房又剩下她和封归野。
哗啦——她拉开布帘。
“那个男人是医生吗?态度太恶劣了吧?”
封归野重新打开笔记本电脑,目不斜视地盯着屏幕。“医生是珍贵的人才。”
“所以他就能态度恶劣?”
他的黑眸流转屏幕的白光,显得冷然。“你指望在七成的人吃不饱穿不暖的时代里,有人无私奉献而且以良好的态度服务别人?就算有,也只存在象牙塔里。”
邻床突然没了声音,但邻床坐起的身影留在他的余光处。
他侧目,撞上夏萤打量的目光。
“没了?”她惊讶。
他露出疑惑之色。
她乐了:“我以为你会说,要是我受不了就回橱窗去。”
他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