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曜满头大汗,眼瞳放大,似是身子不适般脚步都有些虚浮。
“小白你还好吗”秦栀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这才发觉他小腹中了一刀,此刻正往外汩汩渗血。
她将白曜胳膊架在脖颈上去寻安全的地方,只听他喘着气说:“方才你被幻术击中陷入昏迷,江枫把歹徒尽数引走了,我们该向扶桑山求援。”
秦栀摸向腰侧,却摸了个空。
“不好,信号烟忘带了!”
白曜伸手扶着墙壁,推开秦栀,“快去山上喊人,别管我了,我还死不了……绝不能让歹徒继续伤害乌奇镇的百姓!”
秦栀点了点头,将身上伤药与法器尽数给了白曜,这才马不停蹄往扶桑山而去。
——
兰西巷内。
刀锋划破长空,直击那身藏黑暗的来客。
皮肉破裂声响起,江枫难以置信地垂头望去,只见一道弯弯曲曲的刀伤自他脖颈而起,几乎开膛破肚。
这一击竟与他自己的最强一击“半月斩”一模一样。
甚至伤人的力度也与他方才使出来的一般无二,竟像是反弹一般祸及己身!
江枫捂着脖颈跪在地上,半月弯刀支撑着他的身子勉强抬头看清来者,他双眼一呆,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脚步踉跄,他喉间难以发出声响,止不住地往外溢血。
而那人步步靠近,苍冷的声音于江枫耳边响起。
“是你自己找死。”
他居高临下望着残破不堪的江枫,掌心是尚未褪去的神圣金光印记,江枫下意识便要耗尽浑身气力予他致命一击,却在重重幻影当中看清了那唯一扣动心弦的物件。
苍凉苦笑声里,似是命运的巨轮在他身后猛推了一把,将他碾进了岁月的尘埃中,再也爬不起身来。
他不甘心地挣扎了许久,末了,他脱力跪在地上,似是释然自己临近死亡的事实,他伸手摸出胸口藏了多时的许愿纸条,苦涩笑了笑。
就差一点了,就差一点了。
他还没来得及参加青青的笄礼。
袖子里藏了许久的耳坠还没好意思送出手。
院子里的栀子树今日还没有浇水。
还没把深藏心底的心事说给她听。
还没以道侣的身份执起她的手,告诉她。
“青青,我心悦你。”
只是以后谁能护着她,谁能给她折沾着晨露的栀子花
茶馆的故事谁陪她听,夜里的星子谁陪她数
走马灯的一幕幕旧日景象里,爱意难以遏制地自他眼中流出,竟浑然都是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