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着已经走到桌子旁。今天虽然是前任妖王的大寿,可如今妖界地位最高的人是时恒,各界的代表自然是和他坐在一桌,因为地位尊贵,这桌子甚至比寿星的主桌还要大一圈。
两个人走到桌旁,看见已经落座的白染和秦离,都是一愣。
红豆先松了口气,知道自己来这一次就是吃顿饭,但凡涉及到三界的事自有秦离去处理。她在魔界这么多年,让她杀人没问题,让她搞外交她怕一个烦躁又变成了杀人。
她过去恭敬的叫了声陛下,谁知道秦离只是点了点头,让她去坐给魔界安排的位置。
红豆一愣,这就是那位今天什么都不管的意思了。
红豆面无表情实则一脑袋官司的走到位置坐了。时恒先同白染打了招呼,而后看向秦离,神色自然而得体:“魔皇陛下。”
“今天魔皇没来,我是他保镖。”秦离笑笑,看着一派其乐融融,可空气里某种无形的东西已经绷了起来。
等到所有人都落座,这种诡异的气氛就愈发浓重。
白染的左边坐着秦离,一条腿优雅的搭在另一条腿上,看起来优哉游哉。白染的右边坐着时恒,脸上是一贯的温润得体的笑,只是此时看起来有些僵。
时恒再右边是红豆,神色冷冰冰的,可鉴于也算熟识多年,白染一眼就看出来这位心里在骂娘,再具体点说八成是“有这时间我去杀几个人好不好?”。红豆右边是时臾,在这一桌上气场最弱,也是唯一一个在这诡异的气氛里犯怵的。他平日在降魔局里咋咋呼呼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少爷做派,可在这种级别的会面里,看起来跟个刚会走路的小鸡仔没什么区别。
而时臾和秦离中间留着一个空位,是给仙界的人留的。
空气静谧了许久,没有一个人说话。
也没打算说。
其实这桌的关系也没那么复杂吧——不过就是白染和秦离结了婚又离婚现在莫名其妙的同居且关系成迷,时臾作为白染下属兼追随者和秦离曾经是情敌现在还互相威胁看不顺眼,红豆曾经试图搞男人搞到时恒但后来作罢如今关系不明,红豆作为秦离谣传多年的炮·友兼追随者和白染针锋相对,时恒和秦离都在追白染都不肯放手稍一个不甚就可能导致两界打起来。
以至于不二自己找过来的时候,看着这一桌子的人,瞪着眼睛表情空白了许久,终于从那张仙风道骨的嘴里挤出四个字:“这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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夑谶·十八
时恒连忙和不二客气的道了个歉,表示没亲自去迎接心有愧意。
这本来就是场面话,时恒又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道歉也道的让人如沐春风。不二摆了摆手自行落了座,神色复杂道:“任谁坐在这桌都不会想起来出去接人的。”
……光糟心就够费工夫的了。
秦离坐在不二右手边,朝他偏了偏头,浅笑道:“好久不见。”
不二盯着他眼睛看了一会,惊讶道:“真瞎啦?”
“嗯。”秦离也不恼,笑了笑:“也不见得就是件坏事。”
白染在旁边喝了口茶当没听见。
不二轻啧一声,“那我回去和战神说说,让他高兴一下。”
白染问:“怎么把仙君派过来了?”
“害,我这不是正好还在人界没走呢么,在哪出差不是出差。”不二道:“天上这十六位上仙,闭关的闭关,云游的云游,一个个都图清净,也就我喜欢热闹。”说罢又看了这一桌人,顿了顿,“谁成想这么热闹啊……”
彼时,时臾正缩着脖子当自己是空气。他不怕那对夫夫和不二,对他哥也是敬重偏多,可偏生旁边又挨了个红豆。他以前每次和未三打交道,未三总是用红豆来吓他,以至于在他弱小的心灵里红豆就是个散着寒气的冷面死神,宴席还没开,他只能眼睛盯着菜,半点不敢瞎动。
红豆比他自在,眼神一个劲儿的往时恒身后瞟,偏偏脸色又很冷,看起来活像是在算计一会怎么从时恒身后劈了他。她以为自己做的足够隐蔽,实则在满桌的尖眼睛里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以至于片刻后时恒自己都忍不住小声提醒:“红豆大人,今天这种场合,我是无论如何不能把尾巴变出来给你玩的……”
红豆面无表情转回头,脸上明显的失望。
时恒眼角带笑,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又过了片刻,宴席正式开始,妖界宴席流程复杂,几人就默默看热闹。秦离看不见,往白染身边凑凑让白染给他讲。
白染抬眼看他,明明本来距离也不算远,秦离非又往他的方向挪了椅子,从外人看来俩人就像是依偎在一起。白染又看了看妖界那两兄弟一眼,怀疑秦离可能就是故意的。
等到真正开吃的时候,时恒笑笑,果不其然的道:“没想道如今魔皇陛下和小观的关系又这么好了。”
时臾刚夹了个椒盐虾仁咬了一半,非常自觉的又放下,正襟危坐坐好。
终于要开始了。
秦离挑眉:“这是自然,毕竟那么多年的感情呢。”
“以前的事情不必太在意,都过去了。”时恒道:“再者说,当年说离不也就离了么。”
“还是不一样的。”秦离给白染重新倒上茶:“那么多年培养出来的习惯,比重新开始可要好了不知道多少。”
时恒看向白染,柔声道:“小观,知道你不喜欢吃外面的东西,今天的菜是妖界最顶级的厨师研究了几个月的新菜色,选的都是上等食材,特意为你准备的,这道汤里面的露谷草用的是天山壁崖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