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坚持说神明的贡品容不得商量,必须按时足量,否则神明发怒,大家都要跟着遭殃。”
“说来也奇怪,就在大家抗议之后,连续下了半个月的雨,对于萨库村来说,下雨是好事,但对于我们狩猎村落来说,下雨增加了上山打猎的难度,那时候好多人都因此饿了肚子。”
“传言说这是神明不满,所以连续降雨警示克布齐村的村民,大家也都怕了,再难再累也都挣扎着把粮纳够。”
灵犀听大祭司一口气讲完这么长的故事,不禁有些唏嘘,她亲自和神明对话过,不相信神明会用这样的方式去警示善良的村民,连降两个星期的雨水应该只是巧合而已。
可是放在那个时候,这个巧合有些太巧,若是她自己是事中人,估计也会质疑一二。
灵犀斟酌片刻后,问道:“然后呢为什么后来撤掉了她大祭司的称谓呢!”
“后来在秋祭仪式上,她被火烧着了衣服,在我们这里,大祭司在仪式上被火烧了衣服是很不好的预兆,寓意神明对大祭司不满,她自己当然是最清楚不过的,所以秋祭过后,就自己去找克布齐酋长辞去了大祭司一职。”
灵犀当即就感觉整件事有些魔幻:“所以到了秋祭,神明是真的生气了”
大祭司点点头:“我们都是这么认为的,她作为大祭司,为了一己之利,一点也不体恤村民们的难处,神明发怒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对不对!”
然而,灵犀的心思压根没有停留在这里,她思来想去,都觉得伊万父亲最后的治疗过程有问题,那时候屋子里只有前任大祭司和伊万父亲两个人,大家都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里,灵犀觉得喉咙一紧,心里话也像脱缰的野马,没有多加考虑就溜了出来:“她杀了伊万的父亲”
“你说什么”大祭司皱起眉头,一脸严肃问道。
“我说,她可能杀害了伊万的父亲,伊万的父亲不是因为腿伤才去世的,是因为他被下了毒”
这下轮到大祭司疑惑了,她站起身来,不断在狭小的房间里踱步,只是这房间太小,三步就到了尽头。
来回走了好几轮,大祭司才重新坐下:“你这么一说,,,当时确实有些蹊跷”
灵犀捏着拳头,十拿九稳说道:“肯定是这样的,她一开始想把责任推到塔莎身上,说塔莎配得草药有误,耽误了伊万父亲的治疗时间,然后借口把所有人赶出去,自己留在房间里给伊万父亲唱诵念祷词,其实是为了”
大祭司抬手挡在灵犀的嘴巴上,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伊万,我找机会去和克布齐酋长说说这个情况,看看她怎么想。”
灵犀使劲点点头。
站在门口告别的时候,灵犀和大祭司也把戏演足了,相互交换够了苹果酱的好滋味后,才依依不舍挥手告别。
灵犀把豆宝的缰绳挽在手上,笑容灿烂吆喝了一句:“走,带你去吃苔藓,然后我们回家给果树做仪式。”
-
灵犀家门口的果树都已经长大许多,眼看就要到秋天结果实的时候了,克布齐酋长叮嘱她要在秋天来临之前给果树做祝福仪式。
给果树做祝福仪式要用到酒,灵犀取来一瓶新酒,往里面兑了一比一的清水稀释,又从楼上把她的仪式碗拿了下来。
任灏然是撒种子的人,所以也要参与到仪式之中。
灵犀仔细把仪式的流程和咒语交代给任灏然,后来又担心他记不住祝词,干脆用在纸上一笔一画写了下来,让他对着纸张照念。
一切准备就绪,灵犀、任灏然和豆宝站成一排,认真注视着眼前的果树。
灵犀用魔法碗装了些刚才混合好的酒,然后开始念起咒语:
“我来到这里,是为了和你干杯,我的果树。
无论你从哪里发芽,无论你从哪里绽放,都请用果实装满我的帽子,装满我的口袋,装满我的肚子。”
咒语结束,灵犀用手肘碰了碰隔壁的任灏然,示意他可以开始念诵他的咒语。
任灏然清了清喉咙,挺直后背,中气十足念道:
“我来到这里,是为了和你干杯,我的果树。
我看到你已经发芽,已经绽放,不久之后将会结满果实。
你的果实已经装满我的帽子,装满我的口袋,装满我的肚子。”
灵犀点点头表示肯定,随后把魔法碗里的酒倒了一些在果树的树叶上,结束后回头和任灏然说:“走,给下一棵树做仪式。”
任灏然站在原地眨巴着眼睛,有些迷惑地问:“等一下你的意思是,每一棵树都要这样做一遍仪式!”
“对啊,有什么问题都是我们的果树,当然要雨露均沾。”
“没有问题,我们要平等地爱每一棵果树!”
疟疾(1)
这一天早晨,灵犀依然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在小木屋等待塔莎,只是等了许久,也不见塔莎的踪影。
灵犀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又出现了。
“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有了这个想法,灵犀也没有心思再继续忙活别的事情,呆呆地坐在小木屋门口的地上,焦急地等待着。
每过几分钟,她就要站起来顺着萨库村的方向张望张望,直到日上三竿了,塔莎依旧没有出现在小木屋。
灵犀越等越不耐烦,越不耐烦越觉得燥热,最后终于沉不住气,背上背篓开始往萨库村的方向走。
“这时候要是有紫水晶就好了,说不定能感知到塔莎现在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