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当然不相信在身上涂个剧毒药膏就能害人,反倒是更容易反噬害了自己。
可村里人可不会这么想,他们只会对玛莎闻风丧胆,觉得她是魔鬼,才会做出和魔鬼做交易的草药膏。
如此这般,玛莎所面临的危机要比想象中更大。
“我总感觉,这件事背后有什么阴谋,这个飞天油膏未必是玛莎做的,会不会是别人偷偷做了扔在她的门口,以此来陷害她”灵犀心里已经有了怀疑之人,只是她还想听听塔莎的想法,所以没有直接说出口来。
塔莎使劲咬着下唇思考:“可是村里还会有谁知道飞天油膏的配方呢!”
“如果村里没有其他人知道飞天油膏的配方,又怎么会有人一口咬定玛莎家门口掉落的东西就是飞天油膏呢”灵犀暗示道,与其说是暗示,不如说是明示。
“你说得好像有些道理”
灵犀又顺着这个逻辑继续问:“有没有可能萨库酋长的妻子也会黑魔法!”
塔莎把头歪到一边努力回想,毕竟会黑魔法的人都十分小心,不会随意露出马脚让旁人发现自己的秘密。
灵犀直了直身子,干脆说道:“算了,先不想这个了,与其在这里胡乱分析浪费时间,还不如赶紧回去跟克布齐大祭司说一声,看看她会不会知道一些什么内情。”
塔莎忙不迭点头同意,和灵犀约好了第二日见面的时间地点后,就让灵犀赶紧往村里赶了。
星辰祭(5)
回到克布齐村天已经黑透,灵犀让任灏然先回家等着,自己继续往大祭司家的方向走。
这一路上,灵犀的思绪就没有消停过,不断回想着塔莎跟她讲起的群体蘑菇中毒事件,想通过这件事的细枝末节,了解大祭司的性格习性,好知道一会儿该怎么表达更妥帖。
毕竟只和大祭司打过一次照面,两人根本就还是陌生人。在这样一个夜晚,唐突敲开陌生人家的门,去讲述一个荒唐的飞天油膏故事,灵犀怎么想都觉得好离谱。
真到了大祭司家门口,灵犀又丢掉了敲门的勇气,她虽然算半个e人,可大祭司看起来实在不太平易近人,这种天然的距离感让灵犀心里犯怵。
可是一想到玛莎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灵犀还是强逼自己一把,紧闭眼睛叩响了木门。
“咚——咚——”
屋里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谁!”
灵犀清了清喉咙,强压着快要从嘴里跳出来的心脏,紧贴着木门应道:“我!灵犀!”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十厘米左右的缝,大祭司的半张脸融入了黑夜,只有黑眼珠泛着光。
大祭司紧盯灵犀,问道:“什么事!”
灵犀霎时乱了阵脚,不知道自己该从何说起,好几次张开嘴又和上,也没找到一句好的开场白。
两人就这么对视僵持着,宛如一对雕塑,一动不动。
灵犀突然感觉鼻腔里游过来一个喷嚏,抬起手“啊秋”一声,打破了沉默。
有了这个喷嚏当开场白,灵犀突然放松了些,她擦了擦鼻涕单刀直入说道:“玛莎出事了!”
只见大祭司的瞳孔瞬间扩张开来,鼻子微微抽动,一直紧绷着的冷脸也软了些。
大祭司把门完全打开,眼睛快速往外面扫了一圈,然后示意灵犀进屋再说。
大祭司的家有一种又整齐又凌乱的美感,来西伯利亚这么久,灵犀还没见过哪个村民家里放了那么多东西,这些东西乍一眼看摆放得十分凌乱,但若是仔细再多观察一阵,就能发现它们都乱中有序,按类别被聚拢在一起。
壁炉右侧是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的玻璃容器,壁炉左侧堆放着各式各样的面具,面具有新有旧,图样也各不相同。
客厅左侧的墙壁上挂着许多魔杖,比起萨库村大祭司家里的魔杖,克布齐村大祭司的魔杖要更精致小巧一些。
灵犀还看见一个角落里放着好几个满满当当的麻袋,从麻袋的外轮廓来看,里面很有可能装着草药。
大祭司轻咳两声,打断了灵犀四处张望的眼睛,她赶紧收回目光,把视线回到大祭司的脸上。
灵犀皱着眉说:“今天萨库酋长的妻子在玛莎家门口捡到一瓶飞天油膏,玛莎已经被禁足在家了。”
大祭司听见【飞天油膏】四个字躯体微微一颤,冷冷问道:“你说萨库酋长的妻子在玛莎家门口捡到一瓶飞天油膏!”
灵犀使劲点头:“是的,是萨库村的村民告诉我的,具体是怎么捡到的、什么时候捡到的,都还不太清楚,只知道玛莎被萨库酋长勒令中午十二点后不允许出家门。”
说到这里,灵犀心里有些紧张,怕这些话会刺痛大祭司心底的伤疤,毕竟她也曾被如此残忍地对待过,那些孤独而沉寂的生活应该是她不愿想起的糟糕往事。
大祭司用右手抚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道:“飞天油膏的配方鲜有人知,一般人就算是看到了,也不会往这个上面去想,萨库酋长的妻子怎么会认得出来呢!”
看来大祭司和自己的想法高度一致,这也让灵犀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我也觉得纳闷,草药膏在外观形态上应该长得都差不多,很难从颜色外观和气味上精准判断出具体的配方,可萨库酋长的妻子却能一口咬定,总感觉这里面有什么蹊跷。”
大祭司点头皱眉,表情有些复杂。她怕自己说多了会不小心透露出玛莎会黑魔法的秘密,毕竟灵犀是个外人,还不值得信任。
灵犀自然是察觉到了大祭司的难处,于是先开口表达诚意:“大祭司,我正在和克布齐酋长学习草药魔法,对禁忌草药也略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