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手中一柄单薄长剑,怀里护着蔓荼草,脸上已挂满血迹。魔虎咆哮,将她扑倒在地。她仰面看天,一蓝一赤的两道身影并肩飞来,步法、剑势如出一辙。
有救了。
昏迷之前,她只想到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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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希吾镇天阴云重,白日仍然点着灯。
苏无涯下山,召江玦去闭门说话。临走,江玦把白玉笛搁在李灵溪手里,还塞给她一个绣球,说是可以盘着玩儿。
李灵溪努力扯起唇角道:“又不是小孩子。”
江玦低头吻她额头,说:“怕你无聊。”
该无聊的,并不会因为这两个小玩意儿就不无聊。听见江玦闭门的声响,李灵溪颓然松下肩膀,凝望虚空。
不知过了多久,腹内忽然难受起来,像有火苗乱窜。她捂着小腹,下床去寻冷茶喝。喝完茶,她指端幻出一枚魔符,飘飘悠悠向外飞,贴在楼下茶室的窗上。
茶室有煮茶声,还有苏无涯格外疲惫的叮嘱。
“为师从未提起妙儿的身世。近日她上玉苍山,总说心口发烫,灵流乱撞。为师猜想,是因希吾殿遗址下残留着娲皇神力,呼唤其后裔觉醒救世。”
“师父的意思是,阿妙是许重华的女儿。”
“不错。”
茶室沉寂下来,只能听见茶盏搁回案上的动静。
半晌,苏无涯说:“如木清呈一般被魔上身的人还有多少,我们尚不知晓。阿妙须得特别保护,不到万不得已时,身份不宜公开。”
江玦道:“弟子明白。”
“你也别耽搁太久,”苏无涯严厉道,“伤好了就去寻仙谷。”
江玦还是说:“明白。”
随后,师徒二人谈起封魔阵法,李灵溪听了没一会儿就不听了。
江玦上楼时,李灵溪正坐在窗下抚摸长生花。
病休两日,她连平素松挽的红发带也不系了,任由长发披在肩头,似墨色飞瀑。江玦走过去,她缓缓转头,青丝便从肩头垂落下来。
“裴允来灵讯,说找到蔓荼草了。”
“阿妙是女娲族人。”
二人异口同声,话罢便沉默。
江玦将窃听的魔符召到手上,“你要听,随我一道下楼就好,何必用这些。”
李灵溪一脸无所谓,“我懒得走。”
说完,她听见江玦轻笑:“有我在,怎敢劳你足沾地。”
“这不重要,”李灵溪道,“阿妙当真是女娲族人!”
江玦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