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追逐了一个多月后,姬元凖等人被后面的追兵与沿路的守军现踪迹的狂追不舍下,二人被逼到了一个山洞之中。
姬元凖的心腹与下属在一路的逃亡下死的死伤的伤被擒的被擒,皆是因为他们。
“我们……没有退路了。”
姬元凖沧桑憔悴了许多,他看着被自己抱在怀中面色惨白得如同白纸一般的瘦弱人儿,心有戚戚。
“早说……让你别……带着我了……我会拖累你……”魏娉婷靠在姬元凖怀中被他抱着,声音如同迟暮之年的老妪一般虚浮无力,眼睛半睁不睁,整个人散出一股命不久矣的气息。
“你不是拖累,是本王命该如此。”姬元凖抚上魏娉婷的脸,替她擦去面颊上蹭到的一点灰,嘴角微微勾起,心中竟没有太多的不甘。
“到了如此地步,本王也倦了,这最后的日子,便陪着你一起,好不好?”
魏娉婷努力睁开双眼,抬头看着他。
“不争……了?”
姬元凖笑着摇摇头。
“不争了。本王直到最后才明白,本王为了那个位子付出了太多,可那都不是本王想要的,只是出于心中的不甘与争强好胜,还有借此博得父皇母妃的注意。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本王醒悟得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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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娉婷努力伸手抓住姬元凖的手腕,皱着眉头。
姬元凖看明白她的意思,抓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一片冰凉。
魏娉婷的眉头舒展开来,她动动手指,点着姬元凖的脸颊。
“不……晚……”
她的身体本来就因为重伤与小产而严重受损,又因为将近一个月的逃亡奔波,整个人气若游丝,大限将至。
姬元凖低头看着她,眼底闪过一抹晶莹。
“本王唯一对不住的,便是你。”
“连累你因本王而受困于京,在越州又累得你没了我们的孩子,还因本王重伤,现在……”
“若不是因为我,你不会如此……”
“不……”不是这样的,她不怪他。
可是她的眼皮越来越重,重的她快睁不开了。
“若有来生,别遇见我了。我是个坏人,会害了你的……”
“我不……!”魏娉婷那个气啊!气的她都回光返照了一下下,睁开快要闭上的双眼,咬着牙努力憋出这几个字。
“来生……你……得……补偿……我……”
姬元凖眼角弯起,泪水从眼角滑落,沾湿了她贴在他脸颊上的手掌心。
“好……我答应你……”
魏娉婷心安了,最后的一丝力气也用尽了,她安静的闭上双眼,呼吸逐渐微弱,直至虚无。
姬元凖察觉到怀中人的气息全无,他的身子变得僵硬,抱着怀中人的手更用力了几分。
“小娉婷,你慢些走,凖哥哥陪你一起去……”
姬元凖没有用随身的佩剑结果了自己,而是从怀中掏出一瓶早已准备好的毒药,将瓶中所有的药丸都吞了后,将人抱紧在怀中,静静等待着毒药作。
毒药作起来很疼,不过没关系。
姬元凖嘴角勾起,唇角溢出黑血。
他用尽全身力气将人抱得紧紧的,很紧很紧。
他的脸贴着魏娉婷冰冷的面颊,缓缓合上双眼。
这回,换我追着你吧。
…………………
两天后,江承钰和卢婧带着人搜到了这座狭窄不算多隐蔽山洞中,看着那相拥在一起分都分不开的两人。
一时相顾无言。
“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也是个情种。”
卢婧抿着唇,叹了一句。
“让人备口棺,二人合棺而葬吧。”
江承钰心中莫名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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