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坐定,天玑星君便往他这里偏了偏头,低声问道:“如何?”
慈济:“什么如何?”
天玑余光瞥了一圈,见无人注意此处,才继续说道:“你上回问我那桩事。怎么,没有进展?”
慈济蹙着眉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表情瞬间变得一言难尽起来。
进展?
那可太有了。
差点把他三魂吓跑七魄。
那日送还剑谱后,慈济寻思找个有仙侣的人出出主意,思来想去,能问的人也就天玑星君这么一位。
于是他久违地登门天玑星君府邸,拐弯抹角地说明了来意。
天玑星君见鬼似的看着他:“你问我和隐元是如何互通心意的?”
慈济艰难地点头。
天玑先是狐疑地打量他,随后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正色道:“咳,这个么,其实顺其自然就好。”
慈济心说这不成啊,都顺了三百来年了,虽然正主不急,他这个做副官的快急死了。
天玑又道:“此事越是刻意越适得其反,气氛到了,便水到渠成了。”
情窍不通的慈济神君听得云里雾里。气氛又是什么意思?能说人话吗?
天玑一脸高深地拍了拍他的肩:“听我的,什么也不必做,很快就能成事。”
慈济一无所获,拂袖走了。
没想到,还真教天玑说中了。
天玑星君看着他一脸菜色,以为没成,语重心长地宽慰了几句。慈济有苦难言,被迫支着耳朵听着。
不过心里这块石头总算落地。
对了,得给守仪元君传个信。
慈济摸出一块玉牌,并指捏了片刻,玉牌上穿针引线似的织出一行字,随后消散不见了。
这时,周遭的人声忽然嘈杂起来,疑惑的惊叹声此起彼伏。慈济抬起头,见着一道身影正不疾不徐地往主座走去。
那人在主座上坐定,露出一张熟悉的脸,装束却陌生的很。墨发齐整地束进了银白头冠,身上也不是惯常的轻便白衣,而是讲究的广袖长袍,衣摆上以金丝勾勒出月白流云纹路,是妙严宫独有的流纹,让人一眼就能知其身份。
就连天玑星君也情不自禁发出一声感叹:“言小神君,真是脱胎换骨啊。”
言昭目光扫过台下喧闹拥挤的众仙,神识一动,数道清风自他背后而出,飞向比试场地四周。
观试的仙君纷纷觉得身体一轻,身下的土地像是被切割又重组了,半数坐席被无形之物抬高,众人互相还能交谈,也更能看清中央的场地,却没有方才那般拥挤了。
也就在这时,有人察觉到,飞过来的不是什么清风,而是一道道无形的剑气。
有人悄声问邻座:“这是什么术法?”
邻座托着下巴思索片刻,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