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婧华笑了,“不过是几个有着一段过去的可怜姑娘,又不是什么江洋大盗杀人凶犯,谈何包庇?”
“不过嘛。”萧婧华将垂在脸侧的发丝勾在耳后,浅浅一笑,“今日她们几个,我还真就护定了。”
黄公子口不择言,“郡主简直是是非不分!”
“是与非,不是由你来定论。”
萧婧华挪去一眼,“不过方才是你提出要将本郡主的铺子砸了?”
黄公子惶恐之下结结巴巴道:“是……不是!不是我!”
“是不是的并无大碍。”萧婧华下巴点着铺子上的牌匾,扬声道:“这牌匾可是当今陛下亲自题的字,你们有几个脑袋,竟敢毁坏圣迹。”
“假的吧,一家普通的胭脂铺子,怎么能得陛下亲笔题字?”
“话不能这么说,琅华郡主可是陛下的亲侄女,想要一幅字,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有人退缩,“当真是陛下圣迹啊?”
“十有八。九是了。”
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萧婧华道:“本郡主不管你们怎么想,这铺子是我罩的,不服也得给我憋着。”
“若是心怀芥蒂,大可往后见了这铺子就绕道走,胆敢再来闹事,我绝不姑息!”
少女冷着脸站在日光下,似冬日堆雪迎上春日旭阳,碰撞间噼里啪啦响,光华刹那绽放。
在她身后,护卫们身着甲胄,手握长枪,银光乍现,寒意顿生。
如一兜冷水当头泼来,百姓们纷纷降下气焰。
见状,萧婧华神色稍缓,轻轻一叹,“说来说去,不过是民生困苦,才让姑娘们误入歧途。我想,倘若女子能多读书,哪怕不能封侯拜相,也能多条出路。”
“纯懿皇后当年曾提出建立女子书院,后不了了之。我愿承先祖遗志,为姑娘们开辟新路。”
此话一出,哗声极盛。
“郡主说的可是真的?”
“女子书院,简直前所未闻!”
“不想学就上一边去!”有人将说话者挤开,“别碍事。”
“这……能多读些书,确实是好事,看世人对读书人有多推崇便知一二。可女子又不能科考,读来又有何用?”
“笨啊,大户人家就连丫鬟都是断文识字的,就算不能科考,这要是在胭脂成衣铺子里当个女账房,不也是条出路?”
“……是这个理。”
隔壁茶楼。
萧长瑾望着下方似竹挺立的萧婧华,缓缓扬唇,悠悠叹道:“婧华长大了。”
刚柔并济,已有了几分父皇和皇叔的模样。
下方,黄公子暗骂墙头草,目光无意间从某处掠过,辨认片刻来人的身份,眼睛蓦地亮起,高声道:“陆大人身为郡主的夫婿,竟也同意她这般乱来?”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萧婧华亦是回眸,静静看着下方男子。
陆埕素衣裹身,玉面无暇,便是腿上有伤,依然不掩风采。
他静立人群,对上首萧婧华拱手,嗓音清朗,掷地有声。
“郡主良善,心怀天下。为臣,陆某不胜感激。为夫,我以她为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