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铭从书房出来时,还在打着电话:
“我再试试打电话,看看现在关不关机。”
我抬眼看着。
视线相接时,他愣了一瞬间。
他的眼神明显亮了一下,赶紧飞奔下楼。
“妍妍!”
我被他飞身抱住。
“你去哪了,我找了你一晚上,整整一晚上!”
我乖乖回话:“我晕倒了,住了游乐园的酒店。”
他的呼吸急促,抱我的力度很大。
他是在害怕,害怕因他的失职,把我这个病人丢了,不是爱我。
我警告着自己。
又对他说:
“我是身体生病了,不是脑子,你不用这么害怕。”
我赌气地挣扎出他的怀抱,再次坐回沙发。
齐思铭怔在原地,好像不习惯我的冷漠。
但他又转变脸色,对我笑着:“是,我们妍妍最聪明了。”
自我病后,情绪反复无常。
有时我自己也不知道干了什么。
齐思铭总是会和哄小孩一样哄着我。
但现在,也仅限于这样了。
忽而,一个电话响起。
他满脸不耐烦:“不是说了这几天的会都推了吗?”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齐思铭的脸色都变了。
他工作上的事,我向来不懂。
看着他有条不紊地安排,我突然陷入思绪。
病了的这段时间,我不愿也不敢迈出一步,压抑着自己。
而他呢?
他比我们刚在一起时更成熟,更稳重。
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在前进,除了我。
所以我才会是他一次一次低头想去弥补和拯救的人。
我们之间没有了爱。
所以我们的位置也早就不平等了。
现在的他看我,就如同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施舍。
可是明明之前,我也是人人口中所夸赞的“黎律”。
电话挂断,我的思绪也被掐断。
他蹲着身子,与我平视,又耐心嘱咐:“你好好休息,等我下班回家再陪你。”
他走了。
我坐在原地,但体内那股压抑不住的因子横冲直撞。
索性服下几颗药,径直出了门。
8
再次来到事务所时,我所有的淡然都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紧张和无措。
几年的时间,实习生换了一波又一波。
从前的同事也有了自己的办公室。
如果我没生病,我也会是其中奔波的一员。
我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走,却被前台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