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会议室离开后,刘思婷和洪涛两口子没参加聚餐,而是从食堂打了饭菜回到在富尔丹城的自家院子。自从有了女儿,两口子在家就很少有二人世界的时候,所以对于能出来开会而且能远离自家混世小魔女的日子就格外珍惜。
不是说来到另一时空成为上层人物就可以混吃等死了,要知道赵新他们属于第一代创业者,最辛苦的就是他们。很多事都要手把手的教,遇到不懂的还得私底下点灯熬夜查书自学。甚至到了过年回去的时候也不得闲,还要找人请教。
洪涛这些年虽然一直负责北海镇整个医疗系统的建设,可他每周还是会努力抽出两天时间看门诊,很多北海镇的老人就愿意找他。至今他依旧是北海镇最好的全科医生,专门处理常见病、多病及一般急症。另外像骨科手术和外伤手术他也挺拿手的,毕竟这些年已经在战俘身上练出来了。
刘思婷依然是北海镇中心医院的护理部主任,只不过她同时还兼着北海镇护理学校的校长、北海军军护学校的副校长。十年前她带领的那群岛国妇女们,如今要么当了诊所的所长,要么成了护士长。
怎么说呢?没有那些狗屁倒灶的同僚倾轧,没有不懂的外行人指手画脚,没有医闹投诉这样的日子挺好的,可也是真累。
两人吃过饭,负责照料他们生活的保姆收拾了餐具,给他们一人泡了一杯参茶,然后就跟两口子告辞收工回家。
现如今在北海镇想请家庭佣人都要通过一个叫“总务署”的机构指派,负责人就是万造的老婆。私下雇佣是被禁止的,只要现就是重罚。所有人在上岗前都要经过相应的培训,薪水由主家交给总务署再给个人,不能直接给,此外就是一天三顿包吃包住。
当然,穿越众请的佣人不用自己花钱,要培训的内容也比普通人家要多,毕竟现代人有很多生活习惯是古人没有的。因为两口子接下来要做些运动,刘思婷便让保姆回家住,明早再过来。
本地居民很少有干这行的,毕竟有了五十亩地的收成,谁还有工夫伺候别人。所以北海镇目前的佣人队伍大都是初到的关内移民、岛国妇女、近一年又增加了不少来自图门江南岸的李朝妇女。这些人吃苦耐劳,唯一目的就是能吃饱饭。
当然了,一不留神搞成“女仆伴侣”的情况也有,可这种事多数情况都是你情我愿。出了事,赵新只能让万造的老婆去安抚女方,自己则把那位穿越众找来数落一顿,再拿出当初签的合同说事,从对方每年收入里扣下一笔当赔偿或是母子未来的抚养费。
“我觉得赵新和老陈两人有鬼。”
翻云覆雨过后,和洪涛依偎在一起的刘大主任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什么意思?”
“今天下午开会,赵新说完新疆的事”刘大主任随即说了会上两人的微表情,又说了开完会回去拿包的经过。
洪涛原本对这种事没兴趣,他是个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人,赵新请他两口子来又不是带兵打仗的。奈何这会儿脑海里空空如也,老婆的话不由自主的往耳朵里跑。
如今的刘大主任就是头饿狼,每次恨不得能把他从头到脚连骨头都吃了。洪涛有时都在想,自己有这一个都得天天泡人参补啊补的,赵新有四个怎么应付?难怪他每天都坚持运动,还特喜欢吃生蚝和鲍鱼。
听完老婆的絮叨,洪涛随口道:“我跟你说,这种事以后少掺和,不该问的别问。”
“谁掺和了?这不就跟你在家说么。”
“伱啊,还是没看明白。”洪涛起身靠在床头,摸了根烟点上,说道:“现在跟头些年不一样了,赵老板的野心大着呢。”
刘思婷“切”了一声,起身拿来一个烟灰缸放在洪涛旁边的床头柜上,又把温热的参茶也端了过来,语带不屑的道:“谁不知道他野心大。不就是把太平洋变成自家的洗澡盆,头枕帕米尔高原,脚踩洛基山么。”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觉没觉得赵新跟以前不一样了?我是说”
刘思婷打断道:“有什么不一样?我现在一年也见不到他几回,他那几个女人倒是经常能碰上。对了,我听说沈璇又怀上了。也怪了,那个王贞仪跟了他好几年了,怎么一直不见动静。还有还有!昨天中午那个法国公主跑到医院,偷偷找护士长问,说有什么药能保胎,哈哈哈,终于让我抓住他的小辫子了!”
咦?还有这种大瓜!洪涛顿时来了兴趣,不由浮想联翩。
不过男人和女人对此类事的关注点完全不同。刘思婷是八卦,是坐板凳嗑瓜子等着看乐子;洪涛则想到了赵新要是真跟那位伊丽莎白公主有点什么,是不是以后就有理由插手欧洲了?可拿破仑就要上台了,赵新还特别讨厌英国人和沙俄真够乱的。
会议的进程转眼就来到了第二天。
上午先是洪涛做了在刚占领的辽东地区和未来入关后如何普及诊所和建设乡村医疗体系的报告。概括说来就是培训人员不足,经费不足,要求委员会加大拨款力度,在盛京和登州成立两所新的医疗学校,培训乡村医生;同时计划先在登州开一家医院,未来将在山东开设至少五家大型医院。
此外洪涛还提出了一项野心勃勃的计划,那就是要成立全国性的医生协会和各地分会,所有的游医和坐堂医都要成为协会会员,建立档案,放徽章,否则就是非法行医。会员费倒是定的很便宜,差不多合满清治下的二十枚制钱。
其实洪涛的这个想法还是出于古代中国很难产生真正意义上的医院。而要想实现他“有病可医”的宏伟目标,就必须将所有的医者组织起来,共同协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