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三郎!你我十几年交情,真不能给条活路吗???”
凤凰寨通往外界的那条蜿蜒通道上,在距离凤凰寨大概有三里远的一座拐角坞堡处,看着那紧闭的石门,烟州旬阳县知县孟康心中绝望,愤恨来言。
在他身后,一名身披宋制扎甲、没戴头盔、手里拎着一把朴刀的军将冷冷的看着站在坞堡城墙上的梁兴,怒色尽显:
“大军来此需要补给,梁堡主,你即不开门让我们进去休息,也不愿听知县指令派人放些水粮出来,当真要反了不成?”
“我自在这深山里结寨自保,不予朝廷纳粮,不承朝廷恩惠,不受朝廷管束,如何谈得上反不反?”
梁兴冷冷来言,甚至于已经拉下了头盔面罩,
“孟十二,你与我这个打小的浪荡子不同,家世显赫,乃至于有兄弟做官做到了东京,向来是个有见识的……”
“难道不知道,这么一群溃兵要是进了我的凤凰寨,寨子里的山民们还能有活路?”
“什么溃兵?俺们拦住了金兵两个猛安!”那宋将闻言大怒,“要不是那一群熊瞎子突袭,早就胜了!”
“梁三,刘统领所说的是实情!”孟知县连忙道,“金兵带着一群熊瞎子,好大一群,生生轰破了城门,不然旬阳城如何能失守?”
“而且刘统领入你寨中,助你守寨,你才能有活路!不然金兵大举来袭,凭你那寨中百来号人如何能抵挡?”
孟康急的直跺脚,“这不是我们在求救,而是大家一起合力自救!”
梁兴举目望去,凭借着宗师级的修为,他能够看的很远,不过也有限……毕竟凤凰寨离旬阳县有百多里远。
此时此刻,在这坞堡前的山林路上,一群至少有两三千的宋军七歪八倒的瘫在山林道路两旁,铺展了足足二三里。
大部分人身上都没了甲胄,也无长兵。只是有大概百来人依旧骑着战马,背着弓箭。至于神臂弓、八牛弩之类的自然不必多说。
有些军士手里甚至于连兵器都无,俨然是丢盔弃甲,跑了几十里远来到这坞堡跟前,已然是狼狈至极。
“没用的,孟十二,就算把他们放进来,寨子里也没那么多的刀剑给他们用,军械更是稀少……你们若要求生,还是到别地儿去吧。”
梁兴面色坚毅。
“真以为我们不敢攻寨不成?”刘统领见这个寨主油盐不进,彻底大怒。
“那就来攻!”
梁兴也彻底失去了耐心,抽出长剑猛地一挥,身后人群抖动,坞堡卫墙上赫然钻出一群甲士来,足有近百。
其中大部分人穿的甚至于是全套的具装重甲,只有十几人穿着稍显粗糙的铁裲裆(背心式的简略铁甲)。
“梁三郎!你如何藏了这么多的甲胄??”孟康见到这一幕,顿时手足冰凉,失声惊呼。
“那是金人甲胄!!孟知县,这寨主竟然私通金人!!”刘统领见到那一群甲士,也是一惊,随后气急败坏,
“说不得袭击旬阳县的那一伙金兵就是他们引来的!!”
“真是越来越荒唐了……我这深山老林里隔着千山万水,私通金人有什么好处?便是私通金人,难道金人还能给你浮屠铁甲?”
梁兴摇了摇头。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鹰唳声响彻虚空,众人抬头看去,顿时面色纷纷突变!
“海东青!统领,是金人的海东青在查看军情!”一名副将慌忙冲到刘统领跟前,明显惊慌失措,
“兄弟们兵甲俱失,苦战半天,又跑了一夜,饭都没吃饱,要是金兵来袭,如何能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