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惟竹苦恼道:“我昨天不是和你们说过吗?咱们越陵山武库里刀剑什么的倒是有不少,就是不知道他称不称手。”
“吃完饭带他去挑。”苏获当即决定,“浮俶长老给你那么多兵器和法宝,随便挑一样也行,收徒大会又没有不准领用这些的规矩。”
“我就不去了,苏师兄你与丘屏师兄一道去吧。”林惟竹摇头,“我毕竟是考官,还是得避嫌的。”
展煜想了想,将林惟竹招过来,低声说:“石林也不是什么禁地,肯定有人去过的,既然你们与他关系这么好,为什么不直接将石林的地图给他……”
“不可!”
林惟竹、苏获和丘屏忽然异口同声地喝断了他,展煜有些尴尬,讪讪道:“不行就不行呗,吓死人了。”
丘屏:“若收徒大会的考官都带头偏私舞弊,又哪里有公平可言?既辱没了越陵山的门楣,也坏了乐掌门的清名,这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晏伽吃饱了,把碗筷一摞,对林惟竹说:“我从前只用过剑,待会儿我想看看有没有顺手的。”
“没问题。”林惟竹点头,“武库里什么都有。”
吃过晚饭,林惟竹先去找浮俶长老商量两天后的选试事宜,苏获和丘屏则带晏伽往拜月顶的望舒水榭去了。
那里是内门弟子起居之所,临水傍山,架构在一片静湖之上,每到朗月之夜,明镜一般的湖面映照着光洁月色,如望舒驾辇降临,美不胜收。
“我说……”
晏伽回过头,看着一定要跟来的展煜:“你跟我们过来干什么?”
展煜理直气壮,还扯上一旁满脸无奈的萧千树:“我和萧九好不容易来一趟越陵山,乐仙师都许我们两个随意走动了,你管我呢?”
“你不看看人家想跟你来吗?”晏伽瞅了瞅萧千树,嘲讽地冲展煜说道,“怪不得,你来这一日,我看除了她也没人陪你玩。”
展煜被戳到痛处,耍无赖道:“本少爷朋友多着呢,只是萧九和我交情最好,你懂什么!”
望舒水榭离着饭堂不远,一盏茶便到,苏获让几人跟他往园子里去,远远便看到不少人站在武库门前,都没穿玄鹿羽衫,看起来也是来此领用兵器法宝的参试者。
“旧剑如旧人,用惯了的才最好。”苏获道,“大概是觉得越陵山的兵器总有特别之处……也罢,这些人不过是求个心安,我们去吧。”
武库门前站着个剑眉的女孩儿,个头也高,在人群中一眼便能看到。她身上穿着越陵山弟子的短打衫,正一个个给那些来领兵器的参试者登名造册。
“别急,排队。”女孩头也不抬,手中毫笔写得飞快,“不排队就滚出去。”
丘屏走过去,朝她行礼示意:“凌师姐,我带晏伽来领一把剑。”
少年凌绡与丘屏一样,都是臧长老的亲传弟子,不过她比苏获和林惟竹等人都要大上四五岁,时常会帮忙处理门派诸事,如今已经出落得十分沉稳端方。她将手中笔杆子指指队尾,说:“让他自个儿来排,你们可以跟着进去。”
苏获转而对晏伽道:“凌师姐很铁面无私的,你还是去排队吧。我们多等一会儿,再陪你进去挑。”
晏伽看了他一眼,默默走过去排队。
等候的时间并没有太长,很快就轮到了晏伽,他看着凌绡在册子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又递过来一张木牌:“去吧,随意挑选,出来时到我这儿记下你借走的东西,待几轮选试都结束,是要原原本本还回来的,否则不准出越陵山。”
“好。”
武库里各色兵戈、法器、珍宝琳琅满目,展煜一路小跑过去,看得目不暇接,几乎要吞口水了:“这么多好东西,你们越陵山的家底儿都在这了吧?”
“若真是绝世的神兵利器,肯定在长老和弟子各自的压箱底放着,自然不会在这儿。”丘屏很鄙夷地看他那没出息的样子,“这边的都算是无功无过,能用,但基本没人特意到这里来挑。毕竟最合适趁手的法宝或者兵器,大多是按自己心思锻造的。”
晏伽转了一圈,看到不少人愁眉苦脸地蹲在那里左挑右选,看样子已经挑花了眼许久,完全拿不定主意。
他抬头看了看,随手指着一把剑问道:“我用那一把,可以吗?”
苏获点点头:“当然可以,都说过了,你随便挑一样。”
晏伽轻功飞快地点上去,取了那把剑下来,放在手中掂了掂,手指抚摩过上面的青花印痕:“好,走吧,我回去跟它磨合磨合。”
展煜一向觉得晏伽这个人有悟性,是个可交的朋友,因此能得对方青眼的,必定也是好东西,便问道:“这把剑很好吗?”
“什么样的剑能算是很好的剑?”晏伽反问他。
展煜以为晏伽又要说什么悟道之语了,却见对方满眼茫然地看着自己,仿佛是等着他解答。
“你在问我?”展煜迟疑道,“你不知道吗?”
晏伽摇头:“我不知道,以前都是随便用的。”
展煜道:“那你为什么挑这把?难道不是因为觉得这是把好剑?”
晏伽举起手里的剑,试着甩了两下,觉得还算称手:“不是啊,我只是要找一把剑,现在找到了。”
展煜张了张嘴,难以置信道:“你选这把剑,就因为它是一把剑?”
“要不然呢?”
晏伽问完这句,众人都莫名沉默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记者:现在我们来采访第一位走出考场的同学,请问你在结束这场考试之后有什么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