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住了褚易和昭华公主,一旦昭华公主闹起来,褚易背后的人又不动,他这枚棋子起不了作用了,就把许少安打造不明山敛财,顺带着,褚易是不明山军师的事传出去。说得详细点,宫里那位自然会动。”
夜锦枭借刀杀人,这几乎是将褚易往死路上逼。
只是,无佩留在不明山时间久,他也最了解不明山的情况,他多少有些担心。
看着夜锦枭,无佩快开口。
“王爷,褚易是不明山的军师,沉稳内敛,颇有城府。
哪怕他在京中表现得急切了些,可他过去这十几年的隐忍,却不是假的。他这种人,是最善于装的,他对不明山的情况到底了解多少,我们现在根本拿不准。万一,他落到宫里那位的手里,而他又刚好知道矿脉的事,那咱们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得不偿失?
这事,是不是还得再想想?”
“不用。”
无佩能想到的,夜锦枭自然也能想到。
他不是不在意这些潜藏的危机,而是,他心里明镜似的,这可能性很低。
拎着茶壶,给自己倒茶,袅袅茶香在包厢里缓缓氤氲,看着淡淡水雾,夜锦枭浅笑,他慢悠悠地开口,“我有九成把握,褚易根本就不知道不明山矿脉秘密,他就算落入宫里那位手中,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来。”
无佩看着夜锦枭,眼神中有一丝的迷茫。
他不知道夜锦枭因何这么笃定。
夜锦枭也不兜圈子。
“无佩,你有句话说得挺对的,进了京之后,褚易办事都挺急的。
他急着处理许少安,取而代之,急着接近倾歌,得他背后那位的看重,被压抑得久了,他太想出头了,而若是手上有那么大个筹码,哪怕没有切实的证据,不了解全部情况,哪怕只是捕风捉影,只知道些流言信息,他也不会坐以待毙。
这些消息,只怕早就传到他背后人的耳朵里,他们也该开始有所行动了。
可他没有。
这就只能证明,他并不清楚这些事。
而且,就算褚易真的知道些什么,并且到了宫里那位手里,他把消息透出去,作为保命的筹码,对于我们而言,也不亏着什么。
甚至,这可能会成为我们的机会,一个分化蚕食他势力的天大的机会。
宫里那位若肯派人去不明山,也挺好的。
总归都是有去无回的。
不是吗?”
夜锦枭说到最后,声音很轻很轻,几不可闻,可那些话,落在无佩几个人耳中,却是震耳欲聋的。
他们没想到,夜锦枭已经想到了这么多。
进可攻,退可守!
不论褚易这边什么情况,对于他们而言,把他扔出去,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这枚棋子,在夜锦枭手里,可以说已经利用到了极致。
倒是不错。
无佩、无回、无影三个人稍稍沉吟片刻,而后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重重地点头。
论兵法筹谋,夜锦枭远在他们之上。
论心智手腕,弄权之术,夜锦枭也强了他们不只一点半点。
夜锦枭说这么办,他们就这么办。
一定能成。
三个人信心十足,他们很快就去办事了。
……
贺威这头,是最先接到消息的。
一只飞鸽,悄无声息地落进了贺家大门,落到了他的窗外。
贺威将信鸽抓进来,伸手取下信鸽脚上的信,密信字条上只有寥寥几个数字,贺威找了书对照过,整颗心都是澎湃的。
坐在书房里,待了整整一夜,贺威都没有出门。
他把事情都反复思量了一遍,把细节都确认好了,确认没有问题了,隔日一早他才出门。
夜锦枭的吩咐,他要抓紧办。
当年被尘封了的事,早该被揭露出来了。
夜锦枭背着的一身污名,也该洗一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