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娘子道:“杨褐,你说你与我……”
她微顿一瞬,接着平静继续:“你说你与梨娘曾共度巫山。那我问你,梨娘身上可有仅床榻之上才能知晓的痕迹?”
“自然!”
杨褐笃定道:“她的左乳下有一道割痕。欢愉时她同我说过,她幼时遭遇洪水,长久趴于一块碎裂的木板之上。那道伤疤便是被碎裂木板割伤所留。”
柳娘子:“那道割痕多长?”
“……未曾量过。颇长。”
柳娘子:“可有其他痕迹?”
杨褐略略迟疑:“或许有,但我二人相处次数不多,且都在昏暗之时,其余的便未能留意……”
“多年前,我曾遇到一名文身娘子,她得知我想要遮蔽疤痕,便在其上针印了一只长蝎,光是蝎尾,便长过四寸。若你我之间真如你所说,相识不过两月,那你所见的便绝不是那道旧疤,而是那只长蝎。”
随着柳娘子的言说,杨褐面上血色渐消,惶惶看向李忠。
“李明府。”
柳娘子也不再问他。
她甚至无须再看杨褐,只望向李忠。
“真相已出,请明府为我伸冤!”
李忠因不知两人幼时相识,便先入为主,轻信了“情杀”的动机,默认二人确曾握雨携云。
因此,虽然他在验尸时见过梨娘身上的文蝎,但却从未以此同杨褐对质。
谁料“情杀”一事竟彻头彻尾就是个谎言!
李忠怒不可遏:“来人!”
“县令!”
杨褐急喊。
“我知道蝎子!”
他慌得后齿战战,语无伦次:“那蝎子一眼便能看到,不足以证明我与梨娘的亲近,所以我才说出蝎子下有疤痕……”
“好啊。”
李忠指向桌边一壶。
在杨褐被带上堂前,他便令人将其备好。
“杨褐,此壶中水为茱萸茶。我且问你,你敢不敢喝?”
杨褐嘴唇颤动,答不出话。
李忠见状,令两名衙役将茱萸茶送到杨褐跟前。
随着衙役逼近,杨褐不断摇头,神色抗拒,口中轻喃道“不”。
见两名衙役竟想要将他按住,硬逼着将茱萸茶灌进他的嘴里,杨褐再也顾不上作势!他奋力挣扎,猛地将茶盏推翻在地,惊恐大喊道:“我不喝!”
“你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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